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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0月30日 星期六

我的台北菜花「國際」博覽會的華麗冒險(By 比利星人)


話說台北國際菜花博覽會因為五都大選加上超貴的價格鬧的滿城風雲,讓我好奇地想要看看菜花博覽會到底是啥小?首先我從我最熟悉的地方看起,2008年西班牙的薩拉戈薩(ZARAGOZA),剛舉辦過世界博覽會(EXPO),接著又要在2014年舉辦世界花卉博覽會(Int. Exhibition of Gardening and Horticulture),這不就是台北要辦的國際博覽會嗎?台灣終於要擠身國際展覽的行列了,正如馬皇與好呆說的大家怎麼可以唱衰呢?要拿出國際視野、國際標準的預算啊!


因為一份莫名的驕傲,於是上網瞧一瞧,看看台灣的驕傲,因為是國際博覽會當然首先要到國際展覽局Bureau International des Expositions,簡稱BIE網站瞧一瞧,連結到該網站找啊找,終於興奮地發現 International Horticultural Exhibition項目,台灣真是不簡單,我顫抖地按下滑鼠鍵,進入該 網頁(連結),耶?奇怪是我看錯了嗎?沒有台灣,也沒有馬皇最愛的中國台北,是我被騙了嗎?倒是1999年中國昆明已經辦過了,我不放棄,按照文內說明進到國際園藝生產者協會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Horticultural Producers 簡稱AIPH)網站,終於看到了中國台北國的名字奇怪了AIPH網站(連結)為和後頭有Category的分級呢?我於是又回到台北菜花會的主頁裡看他如何說明,台北很誠實地羅列了歷屆花博會的名單,也做了分級(連結但是我還深刻地記得馬桶頭發言人說的台北菜花會是A2/B1級的國際水準,不能用國內的阿殺不如的展覽預算相比,啥小是A2/B1?依我以前小學的經驗A1一定比B1高級,於是我期待台北誠實地告訴我,滑鼠滑到花博的緣起,裡頭劈頭就說了「國際上需申請認證之博覽會有兩大系統,一為國際展覽局(BIE),二為國際園藝生產者協會(AIPH)AIPH目前有33個會員機構,分屬於25個國家,經AIPH認證之國際園藝博覽會,為國際上最高級別的園藝專業型博覽會,展現主辦國之花卉產業、文化成就與科技成果。」這….是在說啥?



既然是AIPH授權的,且該協會有33個會員機構,分屬於25個國家那就來看看AIPH的會員有無中國台北國原來我們是屬於花卉組織會員(AIPH Member Oganzations)會員名稱是用財團法人台灣區花卉發展協會(TFDA,Chinese Taipei)的名義參加的,也就是說台北菜花博覽會應該是以花卉發展協會名義申辦,但是該協會似乎早就被踢出規劃團隊(報導,不管如何還是申辦到了,於是我打聽了一下Zaragoza的籌辦單位,有沒有什麼參與台北花博的消息,果然….沒有,看來連去觀摩的興趣都沒有,當然也沒有收到邀請卡。

我不放棄地希望找出馬皇他們說的台北花博是台灣史上最國際重要性的線索,我們就來看看背後的真相吧!


首先來看位在巴黎的BIE國際展覽局,全世界只要要稱之為世界博覽會EXPO都要經過該會的同意,這是一個由國家政府締約成立的國際組織,當然不是聯合國會員的台灣是完全不可能參與的。那國際園藝生產者協會AIPH藉由非政府組織總可以了吧,但是,靠!用非政府組織還被叫做中國台北,真是夠了因為AIPH有不同層級的會員,因此BIE為了撇清關係,設定了A1與A2(B1 or 2)不同等級的展覽會,簡單的說就是國際展覽局只承認A1的展覽其他的BIE一概不承認,當然國際展覽局也不會幫忙宣傳,更不會要會員國參展,自然就不會是「世界」級的博覽會了


根據BIE對國際博覽會A1級的大規模國際園藝博覽會規範有下列一些基本原則:

每年最多可以舉辦一次、同一國家的情況下能夠以每十年一次以下的比例加以舉辦會期為三個月以上六個月以下、並由國際園藝協會(AIPH)派遣調查委員,對準備中的會場與作業團隊加以視察、內容必須包括與園藝相關全部的範圍,最少有50公頃的規模、最少有十個國家的代表參加,且在國際展覽局(BIE)認定的情況下,作為「國際園藝博覽會區分的認定 (Horticultural Exhibitions)」,才能夠使用「國際博覽會(EXPO)」的稱呼(此類博覽會之間必須間隔兩年以上)



A2就簡單多了,他只是一種小規模的類國際園藝博覽會,會期為一週以上三週以下(但台北花博時間超過A2規範),最少有六個國家的代表參加,內容為特定領域的小規模國際園藝博(專門展示會),這一級的AIPH自己說是就是了,完全與國際展覽局無關。



B類的分類就是具有國際性的國內性園藝展覽會。規範簡單多了,B1認定規範為:需為長期、大規模國內園藝博覽會,會期為三個月以上六個月以下,內容必須包括與園藝相關全部的範圍,另需要有國際參加者(台北花博實際上就是這一類,因為時間超過A2規範,且是國內規模的展覽,但找了幾個國家來參展,不知道中國算不算)。



如果會期為一週以上三週以下,內容為特定、專門的領域,有國際參加者則為B2類展覽。




五個顏色代表五大洲結果是騙人的國際展覽
BIE的承認重不重要?當然很重要,還記得當年扁政府推動2008台灣博覽會,後來就是因為根本通不過BIE這一關而最後破局(其實當時2-3年的時間也根本不可能來得及籌辦),只要掛上正牌的「國際博覽會」,全世界的會員國就會大量參與,並協助宣傳,馬皇與好呆的假國際博覽會,就是為了選舉,不必騙人,看一下2010~2017年內根據AIPH表訂的A~B各級園藝展覽,只有台灣是從11月開始展覽,其他國家全部都是4月入春開始展覽(除了泰國清邁也是11月開始,但是清邁11月平均都還有15~29度C的氣溫適合花卉),入冬開始的台北根本開不了花,四月入春終於要花開時也是台北花博結束的時間,這樣的時間安排原因只有一個就是為了「市長選舉」



「國際」,是騙台北天龍人最佳的方法,就像蘇阿衝選舉用英文歌當競選主題曲一樣,只是不幸地菜花博覽會被踢爆有採購大弊案,但是北市府熟悉天龍人的邏輯,搬出「藝術」、「國際」,一時間雞籠是藝術還是傳統工藝,所以可以很貴,九層塔也可以比鹹酥雞貴,連空心菜都變成具藝術價值的國際新品種,一旦有問題,就「一切交由政風調查」再不行就「一切交由司法解決」,我相信如果沒有意外好呆還是會獲得天龍人的青睞,登上天龍市市長寶座,因為我們是國際大都會……



因為花博是國際大型展覽,所以你們唱衰花博就是唱衰台灣,讓台灣丟臉,經過我反覆查證搜尋網路後,得到這句話正解應該是:



「花博是為了選舉的造勢活動,所以你們唱衰花博就是唱衰馬皇,讓你死
*訪客如欲留言,請先看 31F 留言須知。



2010年10月9日 星期六

歡慶國慶=撕裂族群 (by 佛國喬)

(就國際常識而言,只有在訴求擁有他國土地的合法性時,才會不斷強調國家起源始於該國土地之上)
 

每一個團體之所以能成為團體,光靠權利義務關係是不夠的,還必需依靠集體性的想像與信念,而表現在傳說、儀式、節日…上。因此,國慶日對於國家之所以能成為國家,意義是很重大的。問題是,對於台灣,這個雙十日究竟是能成就集體性的凝結,還是剛好在對之進行瓦解? 這問題甚至會上昇到:歡慶國慶是不是在進行族群撕裂?

法國的國慶日是法國大革命,因為其事後的「自由、平等、博愛」聲明成了法國的立國基礎,不論種族、膚色、出身,只要認同這三項信念,都可以透過國慶日得到歸屬感;大部份國家的國慶日則與獨立運動有關,該日子象徵著「自己要當家作主」的信念,只要是支持該國的主權不滅者,自然也都能透過國慶日取得歸屬感。

(法國因為爾近的「國家認同」辯論,這張巴士底獄被拿出來證明非裔人也是共和體制的建立者之一)


就在全世界的國慶日都是在創造集體性的同時,唯有台灣走上世界的逆流。

一旦面對起雙十國慶,台灣內部立刻就會裂解為統獨立場不同二方,而陷入支持台灣主權與反對台灣主權之間的紛爭,更諷刺的是,相對於前述所言:國慶日多與獨立運動、支持國家主權有關,台灣目前所行的國慶日,卻是:「凡支持台灣主權需要被消滅者(統派定義),都能夠從在台灣的國慶日取得歸屬感。」這豈不荒唐 ?


當然,上述那句話很多人是不認同的,這些人支持台灣的主權不滅,或只是暫時的不滅,但也能從雙十日取得歸屬感。其所持的理由不一:(1) 天性乖寶寶型:上位人說了算,他們說這是國慶,我就一起歡渡了。(騙人,那馬英九說台灣是中國一部份,您幹嘛不聽 ?) (2) 因循苟且者:從小就這麼過,長大了習慣改不了。(騙人,那台灣是中國一部份,叫你做個堂堂正正中國人,不也是從小就這麼聽說的 ?) (3) 政權認同強過於土地認同者:因為現在是中華民國政府,過的是民國歲月,所以就算武昌起義不在國土之上,也感到無所謂。(騙人,那中華民國說自己包括台灣、蒙古與中國,你又不信了,反說自己立場是支持台灣主權的 ?)

撇開這群自認立場中道、其實是腦袋不清楚的人(而且人數還真多),不可否認,雙十日的國家地位之維持與投入,的確是在挑動台灣最敏感的神經之一:統獨問題,所幸,統獨立場一向與族群無必然關係,這是台灣內部衝突的一個安全閥,不過很令人遺憾的是,雙十日剛好就是明目張膽的要把統獨與族群掛勾起來。

(為了阿扁,統派人士連雙十國慶都可以拿來鬧事…)


正因為雙十節不僅區別了統獨立場,也因為這件歷史事件原與台灣土地無關,從而也區分了族群:移民及其後代、在地人及其後代。前者雖是移民,但他們的第一代利用雙十國慶來標示其身份方是正統,並讓國家想像包圍著之而生,造成了與遙遠的民國起創無甚大關係的在地人,其生命經驗進入不了國家敘事內,就算有,也是邊陲或零星參與。從而,以國家神話的角度來看(並非政經角度),一國之內有了(少數人)上位族群與(多數人)下位族群。

這就是為什麼,我小時候在教科書裏學不到台灣的日治史,我完全無知於阿公那一代是過什麼樣的生活,但我卻能對北伐過程如數家珍,不僅預官要考,大部份的國家考試都得學習「這群移民者」的歷史。讓我這位原本是「本省人」的小孩,終於被教育成「外省人」的小孩,所謂「被偷的一代」,硬生生地在我身上被實踐。

除了原住民可能較特別點,沒有一特定族裔有資格佔據國家神主牌,國土之上應是人人平等,無論移民先後。在過去,國民黨政府為了確立「外省人的正統性」,不僅偷走一代小孩,還堅持萬年國代,從而阻礙台灣的民主化,雖然這些都過去了,但「外省人的正統性」仍以「雙十國慶」如僵屍般地存活了下來。

如果我們覺得:過去的教科書是錯的、過去的「老法統」是錯的,國家歷史書寫、國家人民代表組成特厚特定族群乃不公之舉,那我們也該說,國家創建神話特厚特定 族群也是不義之舉,為了台灣的族群和諧,我們必需有新的國慶日,而目前的國慶日,不值得慶祝,除非您認為撕裂族群是好事。

2010年8月15日 星期日

海角七號測驗題—GGY的超克(一)(by 老皮蛋)


海角七號測驗題
GGY的超克(註一)



  銀幕上,引揚輪船逐漸遠離,畫面溶進凌晨的台北一0一大樓;在不到一分鐘的電影內,台灣走過了六十年、殖民者從日本軍事強權變成了跨國商業資本。音樂繼續,一個年輕男子從暗巷中牽出機車,在離開前猶疑了一下,下車拿出電吉他、猛力往路燈柱砸下,當場電吉他破裂散落,就像他滿懷挫折的心靈,同時爆出了深沉的抗議:「我操你~我操你媽的台北!」


問題一:「操你媽的~」是來自哪裡的髒話?






  這個演員叫黃西田,在電影裡扮演鎮長。多年前布袋戲「史豔文」紅極一時,有次小學考試有一題「現在的民族英雄是誰?」,標準答案是空一格蔣公,卻有小學生回答「史豔文」,於是電視製作單位受到關切,只好加一個超級厲害的角色「中國強」,還在鶴佬語布袋戲裏唱北京話歌曲出場,當時就是由黃西田配音的。






  阿嘉的生父早死,電影中並未說明其身分;但因為阿嘉慣用北京話,甚至罵髒話也是用北京腔的「操」(一般人罵髒話都會使用最熟悉的語言),而他教訓樂團成員的嘴臉、一如軍教片裡的外省籍教官;我們可以合理地假設「阿嘉的父親是戰後移民」。當然,也可能是魏導演有意模糊阿嘉的身世,好用他來代表所有的台灣人民(包括外省第二代)。

  對了!有些觀眾(尤其台北人)看完“海角七號"以後,感想是「南部台灣人怎麼那麼愛罵髒話?」在此筆者要告訴這些觀眾:電影裡面最早出現、罵得最大聲、最完整(問候對方母親)的髒話,可是來自中國文化古都北京」喲!也有台北觀眾抱怨:「電影一開始、台北就被人操,很不舒服。」筆者也要提醒這些觀眾,侮辱台北母親、踐踏首都尊嚴的行為,不是來自南部台灣,而是來自北京。


*        *        *


  吉他敲碎之後,男主角跨上機車,開始了歸鄉的路程。他先穿梭在台北市區,接著在紅燈前停下。


問題二:讓阿嘉停下來的紅燈,是在哪一條路上?



  許多的電影、文學作品都以歸鄉或漫遊作為故事的主軸:文學作品中,以荷馬的史詩“尤里西斯"Ulysses,或稱“奧德賽"Odyssey)為最早的代表;在電影中,希臘導演安哲羅普洛斯(Theo Angelopoulos)的系列作品也是如此,而他更以“尤里西斯生命之旅"(Ulysses’ Gaze)向兩千多年來的眾多前輩致敬、向巴爾幹半島致哀。我們也可以從這個觀點來看魏德聖的“海角七號",這部電影也在向台灣的土地與人民致敬,也是以歸鄉為主題,但不只是身體的歸鄉,更是心靈的歸鄉~認同自己生長的所在。與以上兩部巨作相同的是:當主角(UlyssesA、阿嘉)回到家鄉時,他們的家園都遭逢危機。
  在“海角七號"中,歸鄉才剛開始就因紅燈而暫停;當他停下時,我們看到:擋在他前面的路牌上寫著醒目的(比多數路人臉孔更清晰的)「中華」。
  於是我們看到了“父之名/禁令"(註二),我們也知道了:是甚麼樣的意識型態阻礙他歸鄉、接觸養育他的父母親,是甚麼樣的政府組織,承接日本帝國、結合跨國商業資本,在台灣遂行殖民統治。

  終於,電影中的紅燈變綠了(現實中的燈號變得更紅了),主角得以繼續歸鄉的旅程。然而在他回到家鄉後,我們看到:當金頭髮的攝影師要拍照,當地人都要讓開;滿載外國模特兒的麵包車橫衝直撞,使得家鄉的老郵差摔得四腳朝天;飯店經理要辦音樂祭,卻不給當地人表演的機會。


問題三:“海角七號"中,誰是“高級外省人”?



  當鎮代會主席去找飯店經理、要求讓當地人參與表演時,飯店經理表現出對在地人的明顯歧視(「你們就沒這個人才嘛」),但卻又說「不要分你們我們」。其邏輯就是:好處都歸我們,但你們不可以計較;如果你們一定要計較,就是「挑撥族群」;你們分不到好處,是因為你們「台客」沒水準、登不上大雅之堂,你們怎能跟我們「高級外省人」比~這些正是典型的GGY 邏輯(參見「超克GGY」書籍內文。可以想見:當ECFA簽訂,飯店經理可以請到來自中國的低薪勞工(註三),那時別說表演工作,就是清潔工作行政工作都不會留給在地人了。

  至於阿嘉這個(有台籍母親的)外省第二代,似乎並沒有占據高級的社會位置。但他從窗縫中俯視(看低)老郵差茂伯、不屑回答交通警察勞馬的問題、對修車黑手水蛙頤指氣使;他瞧不起送信的工作,認定電話比信件現代化(「現在哪有人寫信?」、典型北部城市人心態);他在練習時對團員大呼小叫,一副長官教訓小兵的樣子;繼父養育他、替他找工作、幫助他重回舞台實現夢想,但他對繼父不知感恩,當繼父為家鄉人民辦選秀、阿嘉還去鬧場;…阿嘉是不是自認「血統比較高級」、「住過台北比較高級」、「會唱英文歌比較高級」呢?~這些都是典型的GGY complex啊!



題外題:警察勞馬被父親推開後,為什麼要再回去跟阿嘉幹架?




  有觀眾認為:很多人沒戴安全帽,警察只罰阿嘉、甚至打起來,這是因為阿嘉穿綠色的衣服。然而交通警察不屬於特偵組管轄,勞馬也沒參加過1991之前的司法官考試,應該不會針對特殊顏色辦案(註四)。所以應該是阿嘉的傲慢惹火了勞馬、引發衝突,勞馬的父親把他推開、讓他回去指揮交通。然後軍用卡車經過,勞馬的哨子掉到地上、被經過的農機車壓壞,勞馬又回去找阿嘉幹架。發生甚麼事了?
  台灣原住民經過最慘烈的軍隊鎮壓,大概就是日據時代的霧社事件了;之後在二二八事件、白色恐怖時期,也都有不少原住民因軍隊鎮壓而殉難;此外,(擁有軍用卡車的)國民政府曾經強迫原住民改漢名、限制原住民居住及打獵的範圍,這些軍用卡車勾起了原住民的痛苦記憶嗎?數百年來,漢人不斷和原住民爭地,將他們打獵的森林草原變為耕地;戰後國府遷台,更將許多山區土地撥給榮民、耕種高冷蔬菜水果;原住民只好離鄉背井,到城市裡找低階的勞力工作、可能被詐欺或惡意欠薪~勞馬父子演唱「Mainu Sun」,說的就是這個故事。於是原住民的吹箭不再能為部落帶回食物、原住民的口笛也不再能演奏自由的樂章,「農機車壓壞哨子」正是這土地侵奪過程的重演;勞馬焉能不怒火中燒。

  但是勞馬還是找錯對象了,壓迫原住民的並非(同樣弱勢的)榮民,也不是路人阿嘉~或許他們有些種族歧視~,而是國家機器。在許多街頭抗爭的場合,基層警察(原住民最常從事的職業之一)被指派鎮壓群眾,或許發生衝突、或許事後互相批評,雙方卻都忘了:「利用警察的統治者」(勞馬背後的軍用卡車)才是罪魁禍首。



 ~未完,請見「海角七號測驗題—GGY的超克(二)」連結



註一:GGY是郭冠英(Guo Guang Ying)名字的縮寫,超克藍綠的寫手們把它發展成「了不起的概念」(郭冠英語);關於GGY的豐富內涵及相關討論、以及GGY歌曲、GGY娃娃,請見超克藍綠的新書「超克GGY:郭冠英現象之評析」,書中內容還有:郭冠英事件詳細經過、GGY與台灣政經發展/文化現象的關係、各國的相關法規、GGY現象的成因、台灣的後/殖民情境等;此書將於各大通路及五一七遊行現場販賣。

註二:精神分析學者拉岡(Jacques Lacan)認為:當孩子兩歲左右、正要開始發展自我意識和語言能力時,父親的名字/禁令(no/nom du père相對於母性的名字、小名或領洗名出現了,前伊底帕斯的原始兩人世界(母嬰關係)被破壞了。語言與父親的出現讓孩子認知到一個現實,就是孩子必須調適他對世界的原始經驗――感官印象併入客體/客觀世界中,並且被社會權力(以語言和父親形象為代表)所命名和歸類。以上所提到的語言(能指)、父之名、與一部分的潛意識共同構成了象徵界/象徵秩序(Symbolic Order)的主要部分,而這又與社會制度、文化傳統、政治權力…密切相關,或說這些都是象徵界的一部分。必須注意的是:此處的“父親”並不是真實的血肉的父親,而是象徵意義的“父親”或“父親的位置/功能”。台灣在國民黨的統治與教育下,「中華」成為多數人的「父之名」,相關的一切(“國語"、國號、中華文化、秋海棠、忠君思想…)成為象徵界占據統治地位的成分。

註三:記錄顯示:考選部曾准許中國衛校畢業生參加專技高考。ECFA簽訂後,勢必有更多的產業外移、更多的中國貨傾銷來台、更多的中國人來台搶工作;雖然馬英九曾說:「不開放中國勞工;不開放中國學歷考證照。」但他跳票已不只一次,也總是找得到理由跳票。


註四:1991之前,報考司法人員特考需填寫“省籍”、“黨籍”兩項,同時規定國文(公文寫作、無客觀評分標準)需達六十分以上才能錄取,所以非國民黨員者幾乎無法考取司法官;請見「黨籍的故事」(黃守禮)(連結)。 在司法官訓練所結業後,台灣省籍人士常因升遷不易而轉任律師;參見:戰後台灣司法人之研究」(劉恆妏,2002)。






~未完,請見「海角七號測驗題—GGY的超克(二)」連結



2010年8月4日 星期三

楊秋興的愛情政治學?!(by 空深彼方)

楊秋興執意脫黨參選,藍丁媒給予正面肯定與期待。中國政治和尚也跑出來跟楊秋興加持開示說:「當有機會,應當去承擔或逃避?」和尚的一席話,在楊秋興此刻滿腹不解的「不信九年執政一場空」、「難道我在高雄拚九年,竟是船過水無痕?」的情緒低迴之下,於是就做出了「用更絕對的背叛成全了你的背叛」的抉擇脫黨參選。



統媒、藍丁媒、藍丁跟中國政治和尚給予楊秋興的正面肯定與期待聲,當是借刀殺人而坐收漁利之招,小人之舉罷。至於,楊秋興則盤算著陳菊、楊秋興與國民黨黃昭順三人列舉的抽樣民調中,黃昭順墊底,因此脫黨參選之舉理當不會讓黃昭順當選,反而能夠跟「情敵」陳菊來一場誰才是大高雄市民心中的”Mr. Right”大對決。如此,馬狗政權把台灣送給中國導致人心不安的情形下,往後任何一場選舉都不再是單純的選舉,而不言卻可喻的攸關著台灣前途的「大局」,將在黃昭順墊底的情形下,楊秋興的參選也破不了此一「大局」情形之下,於是被民調所表現的選民拋棄的「情傷」的楊秋興內心亦就宛如低吟著許志安《用背叛成全背叛》一曲中所唱的:「我不夠堅強  我不夠堅強  才會選擇憤怒瘋狂  而不選擇原諒  我不夠堅強   才會明知你有多徬徨   一眼都不看   一句也不講  卻用更絕對的背叛成全了你的背叛」。



楊秋興的情緒跟失戀的人心情實是高度雷同。許志安另一首《為什麼你背著我愛別人》歌詞中亦可表達出楊秋興宛如深陷情傷中的鑽牛角尖:



最心愛的情人卻傷害我最深

為什麼你背著我愛別人

女人天真的眼神 藏著冷酷的針

人生看不清卻奢望永恆



哦 軟弱的靈魂 已陷入太深

為什麼你背著我愛別人

早已冷卻的吻 藏在心中加溫

愛情充滿殘忍我卻太認真#













(楊秋興的心情:為什麼你背著我愛別人)





愛情是這樣的,說「背叛」只有在愛情的兩造當事人才有權力,外人無從多嘴。但是,「背叛」此一「道德」只能拿來自我約束,但「道德」標準每人不一,畢竟,「愛情」的領域中,國家的法律跟社會規約通常是不予僭越的。除非,我們社會實行類似伊斯蘭法的東西,或者假道學到一定程度,干預了「愛情」的行進方程式。當然,台灣社會對愛情的干預工具仍有「通姦罪」與「妨害家庭」等。不論如何,基本上道德跟法律在愛情的遊戲中,並沒有優位原則。因此,「道德」最終只能淪為自己舔舐情傷的慰藉罷了。



楊秋興九年的五星級縣長付出與大高雄市民的愛上陳菊,就像戀人無私且勤勤懇懇地照料呵護,但最終卻換來愛人跟人的劈腿背叛,對於此,要安慰楊秋興或理解楊秋興用失戀人的角度看待,最是恰當不過。








(楊秋興最後選擇了<用背叛成全背叛>)




為何一方無私付出,就得期待市民也必須給予相同的愛呢?阿扁當年的台北市長高滿意度,換來的是決絕無情的台北市民,何以故?因為,在阿扁的台北藍丁情人眼裡,他們要的是可以穿著「中華民國」的品味者,膚淺腦殘草包的馬狗恰好符合這樣的要求。這是大多數台北市民內心的大局、也是腦容量的格局和低劣的品味。愛情是盲目的,馬狗這陀狗屎,在台北市民情人眼裡可是黃金呢!









當時選輸的阿扁的氣度,令人佩服。阿扁的落選宣言說,甚麼鳥偉大的城市就有無情的市民云云。於是,阿扁得不到台北情人的愛,後來卻把那段失戀當成下一個男人會更好的自我期許,果真就成了台灣島島主。



情人愛上別人的背叛情傷與失戀,端看用甚麼姿態去面對。愛情有時無法較真也不應該較真,誰計較誰倒霉。要計較的是,自己在曾經擁有「愛情」的日子中,是不是對得起自己,真的付出愛了,如果有,那就夠了。台北市那位很有喜感的國文補教名師吳岳講的倒是有趣:甚麼東西都是不滅的。愛情也不會消滅掉因為從過去跟那麼多女朋友相處之後又分手,我從這些裡頭體會到很多愛情觀念,這些愛情觀念滋潤了我的生命,今天就算女朋友沒跟我在一起,不好意思,他們已經存在在我的生命當中,因為他們化作另外一種光輝跟智慧融入在生命裡面,所以有被拋棄嗎?你有被捨離嗎?你用不同的形式融會在對方的生命裡面,已經深深地影響了對方的生命,只是你沒有擁有他而已。手上握有不是真的握有,朦朧之間才是最美的。得到的不足以喜,失去的不足以悲,不要在乎得失甚麼,而要在乎如何得失。如果你失去的時候是失去的很有格調,失去的很有風度,那就大膽的放手。但你得到的時候,你硬要抓住,只是抓住一具行屍走肉而不是抓住靈魂的話,那抓住又如何。要大膽的愛,也要勇敢的捨。戀愛是一種成長,而不是抓住對方。楊秋興跟愛護楊秋興的人真的要點進去看啊。



看見楊秋興此刻的心情,就像看見一位正在吟唱許志安《為什麼你背著我愛別人》、《用背叛成全背叛》的失戀的人。楊秋興此刻正在修的是政治學,但更是愛情政治學啊!楊秋興務必記得,你愛市民,市民不一定也接受你的愛啊。誠如,中國人多愛台灣同胞啊,可是我們又不一定要接受中國的愛,不是嗎?!愛情是這樣,政治也是這樣啊?!建議楊秋興多聽芭樂歌,把芭樂歌聽到很噁想吐,那你就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囉!













(國文補教名師吳岳說愛情Part I)




(國文補教名師吳岳說愛情Part II)





2010年7月11日 星期日

細說阿凡達(二)(by 老皮蛋)


  ~前承連結



 

  電影中,RDAResources Development Administration)是最大的星際企業(跨國公司?),就像是數百年前的東印度公司,Parker是其派駐 Pandora 星球的負責人,前引的歧視性語言(savage, blue monkeys)就是他說的(註五);他另有一段經典台詞:「我們把他們(納美人)當人看,幫他們蓋學校,教他們講英文,但是他們還是不肯配合撤離。」這讓人不禁想起馬英九說過的:「把原住民當人看」、「要好好教育原住民」、「他們(八八水災災民多為原住民)不肯撤離」,也讓人想起國民黨的推行國語/北京話,甚至讓人懷疑編劇抄襲馬英九的名言。


  相對地,植物學家 Grace 和人類學家 Norm 似乎是比較尊重納美人的,他們會說納美人的語言、主張「向他們學習」;這與 Parker 和馬英九是天壤之別。然而,植物學和人類學正是在殖民主義脈絡下興起的學科,也曾長期被白人殖民者利用:當殖民者踏入不熟悉的地域,當地的動植物是否可以食用、是否可以飼養種植、是否會造成危險、是否有商業價值,這些都是殖民者最關心的事,甚至某些植物(香料、橡膠、可可豆)就是他們遠征的主要目的;對當地原住民的研究(近代人類學的起源)也有相同的意義,原住民的體質和文化也被當成自然界(
Nature)的一部分,於是人類學和動物學、植物學、礦物學等合稱為博物學(Natural history);我們正可以從此看出殖民者面對殖民地和被殖民者的態度、並了解植物學人類學與殖民歷史的密切關係。人類學最早的研究材料正是殖民者和傳教士的記錄,清康熙年間、郁永河為了採集硫磺而在台灣待了十個月,日後寫成的的遊記「裨海紀遊」也有類似的意義,作者關心的是資源開發和軍事占領、書中也對原住民有許多奇觀式的描寫。


陽明山硫磺谷的磺穴,圖片取自張威廉的攝影部落格(連結;該網址有關於硫磺谷和郁永河的簡要介紹。



  雖然如此,人類學仍然是對殖民主義最具反省力的學門之一。日本據台初期,樟腦採集事業受到原住民的抵制,甚至造成人命損失;於是日本政府派遣人類學家來台研究原住民、以利統治與開發,伊能嘉矩、鳥居龍藏和森丑之助就是在這樣的狀況下前來台灣,他們雖然接受殖民政府委託,但對原住民也有相當的善意與尊重。在西方,鮑亞士(Franz Boas)身為美國人類學的奠基者,他也曾奮力對抗美國的種族歧視(針對移民、非洲裔美國人、美國原住民)。馬凌諾斯基(Bronislaw Malinowski)更是不能不提,他倡導參與觀察法、希望藉此獲得「土著觀點」(註六);這部電影中,幾位學者化身為Avatar、試圖融入納美人、藉此了解納美人的世界觀,靈感來源似乎正是「參與觀察法」。


  在馬凌諾斯基之前,人類學研究常是根據短期的田野工作,或是根據傳教士、探險家、旅行家的記述,而其中往往有許多奇觀式的描寫;這些都將異民族他者化、被動化、靜態化,成為可以觀看/研究的對象;在這裡,「觀看」隱含著距離與宰制、而非了解。電影女主角
Neytiri Jake 關於「看」的雞同鴨講、 Grace & Norm 努力向Jake解釋納美人的「看」、又要求他「用納美人的眼睛看世界」、影片尾聲時男女主角的「首次見面」,似乎都有對「殖民者的觀看」作出反省與質疑。


著正裝的布農族原住民;鳥居龍藏在1900年拍攝。



  反諷的是:雖然電影的某些劇情對白批判了「殖民者的觀看」,但電影的敘事架構與生產消費卻又複製了「殖民者的觀看」。
蘿拉‧莫薇 (Laura Mulvey) 1989年發表了「視覺快感與敘事電影」(Visual Pleasure and Narrative Cinema) 一文,文章中從精神分析理論出發,對女性所承受的種種壓抑提出批判;她認為主流電影中的視覺快感來自於「男性的、宰制的、偷窺的、戀物癖的觀看角度」,而這觀看角度早已被電影生產者預設,觀眾只能認同電影敘事中的男性主角,並跟隨他的男性觀點凝視電影中的女性他者。同樣反諷的,大部分觀眾是「被動的、被迫的、缺少思考的」認同前述的觀看角度,從而肯定自己是「主動的、有權力的、經過思考的」,但這只是假象,而觀影的愉悅一部分就來自於這矛盾的、被灌輸的「自我感覺良好」。



  回到這部電影,它的敘事從男性殖民者的夢境和眼睛特寫開始、在男性阿凡達的眼睛特寫和同樣的夢境中結束,整個敘事觀點仍然是男性殖民者的視角;電影中的英雄avatar of Jake 擁有殖民者的頭腦和被殖民者的身體(註七);電影讓男性殖民者和女性被殖民者談戀愛(正如風中奇緣
Pocahontas),讓男性殖民者領導反殖民戰爭,讓被殖民者中的女巫主持轉移靈魂的施法儀式…;凡此等等,都再一次強化了「殖民者/被殖民者」≒「觀看/被看」≒「主動/被動」≒「男性/女性」≒「拯救者/被拯救者」≒「開化/蒙昧」≒「理性/神秘」≒「頭腦/身體或靈魂」…這些(殖民者塑造的)二元對立的刻板印象。就電影製作而言,籌畫者、出資者、拍攝者、傳播者都是(前)殖民者,潘朵拉星球/納美人(所影射的殖民地/被殖民者)仍然是他者、是被看的對象、也是被想像被敘述的對象,而且這敘述仍流於視覺的/奇觀式的描繪。而就電影觀賞而言,因為(前)殖民者的3D科技成就和熟練敘事技巧,擬真的效果更強,觀眾更不自覺被引導、會更認同「男性的、宰制的、拯救者的觀點」,觀眾獲得更高觀影愉悅的同時、也更把被殖民者當成奇觀。整體而言,在生產消費過程中,觀眾與跨國公司共謀、一同完成殖民者的虛擬的自我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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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頭嶼(今稱蘭嶼)原住民(今稱達悟族);鳥居龍藏拍攝。 







註五:Parker 是公園管理者之意,這讓人想起專制君主的御苑、皇家獵場。殖民者也把殖民地當成私有的後花園,絲毫不尊重原先居住在那裏的人們;就像國民黨劫奪日本人留在台灣的、應該屬於台灣人民的財產和土地,並據為黨產或私人財產。


註六:馬凌諾斯基主張:研究者應該讓自己真正參與部落之間的活動,並適當的與自身的文化(當地的傳教士與殖民官員)保持距離,使自身真正觀察到土著生活中瑣碎卻又關鍵的習俗與規範;最後完成的民族誌應該呈現土著的想法與世界觀,而讓讀者理解不同文化(自身與當地)之間的差異,進而認識自身的本性。此之謂「參與觀察法」和「土著觀點」。時至今日,馬凌諾斯基已遭到許多批評,包括下文所提「對先前人類學的批評」,也被用來批評他。但整體而言,馬凌諾斯基仍可被視為促進人類學發展的重要功臣。


註七:電影開頭和結尾時的男主角眼睛特寫很有趣,它也可以是導演有意無意的自我指涉/自我解構。雖然筆者批評電影中的殖民者觀點,但筆者並非意指 James Cameron毫無反省,也不否定這部電影有可能激發觀眾的去殖民思考。此外,
avatar of Jake 擁有殖民者的頭腦和被殖民者的身體,很像過去美國職棒大聯盟的慣例或成見:黑人通常擔任外野手,因為「外野手只要跑得快就好」,至於「需要高度智慧作臨場判斷/野手選擇」的內野手幾乎都是白種人。最近王建煊的名言「漢人比較聰明」、「強壯的貓」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樣顯露殖民者對被殖民者的建構想像,雖然王建煊否認「強壯的貓是指原住民」,但不可諱言,「強壯、會唱歌、不夠聰明」的確是對原住民的常見刻板印象。




  本部落格寫手,旅歐歸國學者簡道虔評論曰:1999 年英格蘭足球國家代表隊教練 Glen Hoddle 對中學生的演講「你我好手好腳,還有個不算太糟的腦袋,比一些業障深的人幸運多了...」。為了這句話遭到身心障礙團體抗議,就這麼下台了。在民進黨執政時期,如有官員口出王聖人講的這句話,也是一樣的下場~下台一鞠躬。全世界號稱民主體制的國家,只有中國國民黨的官員、說出這種話還可以繼續當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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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說阿凡達(一)(by 老皮蛋)

亞馬遜雨林,潘朵拉星森林的原型。


  電影開始,敘事者/觀眾彷彿在飛行,俯瞰茂密的原始森林,卻不知那深處到底藏著甚麼;旁白是:「住進醫院以後,我每天都做著飛行的夢。」


此為寬銀幕預告片,可以另開視窗欣賞。


  


  看似簡單的鏡頭,卻已蘊含豐富的意義。敘事者(或許包括電影製作者和觀眾)在空中飛行,物理位置的高度也暗示心理位置(自以為是)的高度,“我們人類”在高處俯瞰“自然界”、以及其他“非人類” (註一),我們自以為比“他者”高級,但卻缺乏真正的了解、也常不願意深入其中去了解,想的只是飛行與俯瞰。「飛行與俯瞰」也正是西方殖民者面對殖民地的態度,這傲慢的態度可見於從事探險的航海家、負責征服與統治的軍人、旨在掠奪的商人、懷有好奇心的生物學家、擁抱浪漫幻想的畫家和詩人、甚至是尋找樂土的拓荒者~當然傲慢的程度有所不同。無論是哪一種人,都想在那未知的領域(殖民地、自然界、異星球、他者)取得某些珍奇的寶物,可能是美麗的風景、豐富的資源、獨創的知識、或是神祕的超自然力量,卻從不反省「是否有權利取得這些珍寶」、「該如何取得」,因此常對他者造成傷害;當然,傲慢的程度不同、覬覦的珍寶不同,所造成的傷害也不同。



G. B. Tiepolo 在十八世紀中所繪的頂棚畫,標題是“Apollo and the Continents”,這是關於美洲的部分。畫家對美洲的想像與“Avatar”電影中的 Pandora 星球有相近的風情。




   在電影裏,上校 Miles 要的是征服、生物學家 Grace 和人類學家 Norm 要的是知識,而下肢癱瘓的 Jake呢?他在夢中飛行,又希望 Pandora 星球能讓他再度站立、行走(註二)?!這正像盧梭(Jean-Jacques Rousseau),他在現實中遭到挫折,將其歸咎於物質文明對人性的戕害,於是嚮往「高貴的野蠻人」;或是像 Fanon 在「黑皮膚、白面具」(Peau Noire, Masques Blancs, 1952)提到的:「在白人(非黑人)眼中,黑人變成了陰莖(性慾、性能力)」。在這些想像裏,蠻荒中似乎有解決困境的神奇力量,然而這力量始終是不可得的(unobtainable),正如電影中的神奇能源 Unobtainium



  就像電影中地球人掠奪Unobtainium ,從過去到現在,白種人掠奪美洲的黃金與白銀、摩鹿加群島的香料、非洲的奴隸、西亞的石油;而黃種人也不遑多讓,日本人曾掠奪滿州的煤鐵、台灣的蔗糖、和中南半島的橡膠,中國人過去掠奪中亞的汗血寶馬(漢朝)、台灣的硫磺(清朝)與稻米(二二八事件前後),現在繼續掠奪中亞的石油和圖博的珍奇生物。銀幕上,地球人利用高科技武器、掠奪 Pandora 星球的資源;銀幕外,美國資本家利用高度電影科技和行銷技術、榨取各國人民的金錢。不同的是,跨國電影公司今日在搾取金錢的過程中,並未直接傷害人命;但電影裏地球人掠奪Unobtainium、過去白人殖民者掠奪白銀與奴隸、現在中國人掠奪中亞和圖博的物產,過程中都伴隨著大規模的屠殺與迫害。


Avatars of Vishnu



  在好萊塢的電影中,有屠殺迫害就要有拯救者,這部電影的英雄就是Jake-avatar阿凡達),然而其中仍隱藏著殖民者的優越感。 Avatar典故出自印度神話,意即「神的化身(化身為人或其他生物)」,尤其是護持萬物的大神毗濕奴(Vishnu),祂有十種較為著名的化身,大都是為了保護眾生而示現、有時也會為護民而戰。電影中三位avatar都曾為保護納美人而努力,勉強符合毗濕奴的形象(註三);但是,相對於印加人(Incas)誤把白種人當作維拉科查神(Viracocha),電影中地球人卻是自比為神。此外,電影情節似乎暗示:被殖民者是永遠的從屬者(subaltern)、沒有能力自救,必須仰賴有良心的殖民者協助。從這個觀點來看,塑造出滿口歧視語言(savage, blue monkey)的商人角色,其效果就不是在批判殖民主義,反而是作為對比襯托,用以說服被殖民者「殖民者中也有好人」~然而,這些「好人」也只是傲慢的程度不同罷了。



  電影透露出的上述意識型態,Fanon早在五十幾年前就提出批判,但卻是針對被殖民者的心態作討論;他在「黑皮膚、白面具」提到:受殖民教育影響,黑人崇拜白人、白人的語言、以及相關的特質,卻輕視同族、自己的母語、以及黑人的一切,也相信白人是帶來文明的拯救者。這正像受到國民黨殖民教育的台灣人民,崇拜中國人、標準「國語」、以及中國的一切,卻輕視台語、台灣的鄉土、並以「台」、「台客」為恥。即使郭冠英的歧視言論引起公憤,許多台灣人民還是選擇相信馬英九,原諒他說的「把原住民當人看、要好好教育原住民」,只因為他看起來比較溫和、看起來像是好人(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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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B. Tiepolo所繪的 “Apollo and the Continents”,這是關於歐洲的部分。與“Avatar”電影中的地球遠征軍有相近的風情。


 

註一:我們人類是一本有趣的書,書中對人類觀念的歷史演進作了考察、並提出質疑,很可以與本片和殖民歷史、後殖民理論互相對照;參見「我們人類:人類追尋自我價值及定位的歷史」(連結 與此相關,所謂自然界非人類的觀念,其實也都是可疑的建構,而他者觀念更是後殖民理論討論的重點。

註二: Miles 是拉丁文的軍人或騎士,正符合上校的身分; Grace 則是高雅之意,勉強可呼應她面對納美人的態度; Norm 有規範的意思,還好他並未以此態度面對原住民; Jake  Jacob 的變形,是希伯來文的「代替者」,這正是他出現在 Pandora 星球的原因。至於Pandora ,大概是借用Pandora’s box 的典故,這星球就像神話中的盒子,充滿意外的災難、未知的危險、也蘊含希望,被動地等待人類的好奇與探索;其實這些災難、危險、希望、與被動性/陰性也都是殖民者的想像或建構,下文將再作討論。


Eva Prima Pandora, by Jean Cousin the elder, c.1550





註三:納美人(Na’vi)是Pandora 星球的原住民,身高三米、全身藍色,命名依據可能是 naïve ~天真的,也可能是 NaviNavi’im ~先知/先知書(希伯來文聖經)。毗濕奴的坐騎是大鵬金翅鳥(Garuda, Garula),電影中有著橘金色翅膀的迅雷翼龍/托魯克Toruk)可能與此有關。


註四:關於郭冠英與馬英九、以及國民黨在台灣的殖民統治和意識型態灌輸,請參見「超克GGY 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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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足球選手都這麼帥?(上)(by 老皮蛋)

  



  上一篇文章(連結)談到進入演藝圈的台大美女,這一篇文章就來談談進入足球場的外國帥哥吧!左起:Miroslav Klose (Germany), Thomas Müller (Germany), David Villa ( Spain);在本屆世界杯比賽中,他們都有進球。




  女人放下手中的報紙(這是她今年第二次看運動版),感嘆的說:「為什麼這些足球選手都這麼帥?」



假如他們是真的很帥



  運動員經常運動,自然不會豬頭肥臉、身材臃腫,這就是「帥」的條件之一。此外,經常運動可以促進新陳代謝、讓賀爾蒙(包括性激素)比較平衡,身體和心理都會更健康、也會比較有自信、有陽剛氣質,這樣就比較可能符合「帥」的標準。簡單的說,運動使男人變帥。



  另一個可能是:能夠成為運動選手,大抵原來就身體健康、沒有重大疾病、沒有顏面或肢體畸形,也可能性荷爾蒙旺盛、而顯得有男子氣概,這些特質都與「帥」相關。也就是說,帥的男人比較可能成為運動選手。





這是在圖博抗暴五十一周年遊行的現場拍攝。最右邊的男人顯然缺乏運動,因為他臉部跟身材一樣臃腫,所以就遮起來了。中間那位市議員是簡余晏,她經常實地勘查市政得失,也常參與遊行,初選時更是騎腳踏車掃街拜票,所以身材和臉蛋都一樣美。


 

「帥」的生物學意義



  無論是男性的「帥」或女性的「美」,一定程度上就是性吸引力的同義詞。性吸引力總是與健康有關,因為健康的生物活得比較久、也比較能生育下一代;雄性的性吸引力又更與強壯有關,因為強壯的生物更有機會捕獲獵物、或是成功逃離獵食動物的追捕、也比較能保護下一代;雌性的性吸引力則與生育/照顧能力有關,發達的乳房暗示充沛的乳汁、渾圓的臀部指涉健康的子宮和充裕的骨盆腔空間…;這些都是有利於在自然界中繁衍種族的特質。雖然上述的推論(某些特質有利於種族繁衍)不見得適用在現代人類社會、更不見得適用在每一個個體身上,但當代人類的審美觀仍與遙遠的祖先有高度雷同,而這也部分說明了男性運動員的「帥」。



  雄性野生動物常需在求偶時展現美麗外表、或是表演特殊的求偶舞步、有時還要與競爭者打一架,這些活動除了證明自己的健康強壯、也會釋放費洛蒙,費洛蒙會影響異性動物的神經生理反應、勾起生殖慾望;這也是「運動中的男女都顯得更有魅力」的部分原因。然而在電視機前看運動比賽,應該不會受到運動員費洛蒙的影響;這時可能是因為觀眾本身處在興奮狀態,因而容易受到相關的人物吸引,而且不限於運動員本身、支持同一隊伍的觀眾也會互相吸引。所以,單身男女們別窩在家裏看球賽,找個有大螢幕電視的酒吧、在那裏狂歡或痛哭吧!




非洲草原上、鴕鳥的求偶舞蹈。




或許是心理作用



  佛洛依德(Sigmund Freud)有一篇經典著作「論自戀:導論」(On Narcissism: An Introduction, 1914),文中區分了兩種類型的客體選擇(Object choice):自戀型(Narcissistic type)與依附型(Anaclitic/Attachment type)。自戀型意指:人會愛上(N1)他現在的樣子i.e.他自己或像他的人;(N2)他過去的樣子/那樣的人;(N3) 他想要成為的樣子/那樣的人;(N4)曾經是她/他一部分的人i.e. 她/他的小孩。依附型意指:人會愛上(A1)餵養他的女人i.e.母親或像(理想)母親的人;(A2)保護他的男人i.e. 父親或像(理想)父親的人。



筆者心目中的俊男美女。~以上那句話是自戀型客體選擇的表現。



  如果依據上述的理論來檢視「足球選手都很帥」的命題,我們可以推論:如果一個男性球迷覺得足球明星很帥,可能是因為足球明星身材好、會運動、受女性歡迎、收入超高…,球迷很希望自己也成為那樣的人(N3);如果這個球迷本身也是(前)運動員或喜歡運動的人,這樣的崇拜可能也混合了(N1)(N2)。但就筆者所知,「躺在沙發上吃薯條、看別人運動、自己不運動」的男人占多數。



  前段所述主要是針對男性球迷,那麼有甚麼心理機制是男女球迷都類似的呢?運動員健康強壯(富有)、又能帶領球隊獲得勝利、爭取國家的光榮…,這些都符合了理想父親的形象~一個能保護她/他的男人(A2)。所以,「為什麼這些足球選手都這麼帥?」,可能同時與自戀型和依附型的客體選擇都有關。也就是這個因素,表現好的球員更可能被評價為「帥」;而長得帥的球員,他們的功勞常被球迷高估、他們的失誤常被崇拜者遺忘。


德國與西班牙一戰中,頂進西班牙致勝一球的Carles Puyol

 

  類似的心理機制也可以在「馬英九崇拜」現象上看到。認為馬英九很帥的人,大多「不關心人權和民主自由」、或是「生在台灣卻認同中國」、甚至根本就是GGY連結),這些都與馬英九一致(N1);而馬英九的高學歷、高社經地位,又是她/他們所羨慕的(N3);所以「馬英九崇拜」一部分是「自戀型客體選擇」的結果。



  此外,馬英九崛起的時候,正當台灣意識逐漸普及,「台灣不屬於中國」獲得更多人的支持;同時開始有轉型正義的訴求,「高級外省人」(郭冠英語)的特權被質疑。在此狀況下,前述的GGY「在台中國人」感到不安;這些人對馬英九寄予厚望,希望牠能保護「高級外省人」的特權、帶領GGY重新掌握台灣政經文化的主導權、甚至完成「祖國統一大業」…;所以「馬英九崇拜」也有一部分是「依附型客體選擇」(A2)的結果。



  正因為「馬英九崇拜」大部分是情感因素運作的結果,所以即使馬英九毫無政績、競選承諾跳票、屢犯嚴重錯誤、踐踏民主迫害人權(註一),崇拜牠的人都會原諒牠、甚至找到理由為牠辯護。




納粹黨員都覺得希特勒很帥。




註一:關於馬英九的政績,牠在競選總統時最自豪的就是「台北市長任內建設貓空纜車、改建圓環夜市、規畫柵湖線捷運並開始施工」,台灣人民應該都知道結果如何。此外,馬英九的競選時提出的六三三政見並未達成,反而失業率創下歷史最高紀錄、也是亞洲主要國家最高的 6.13%;牠在政見會上曾承諾「做不到六三三就捐出一半薪水」,卻也食言而肥。牠在八八水災時的表現更是人神共憤。自牠執政以來,打壓言論自由、破壞人權的行為就不斷發生,甚至引起國際組織的關切(連結連結連結),最近悍然拒絕ECFA公投更是踐踏民主的惡劣行為(連結,這篇文章駁斥了馬政府反公投的荒謬理由)。






~未完待續、連結




「超克藍綠」的寫手之一。筆者認為:「超克藍綠」的男寫手都很帥、女寫手都很美。~以上那句話與自戀型和依附型的客體選擇都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