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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4月3日 星期五

「殺很大」之ECFA(ㄟ擱花)之「一個中國」*(by Shinichi)

「ㄟ擱花」在中國國民黨一黨獨大之情形下,越來越有霸王硬上弓之勢。國民黨吹噓”ECFA”會讓台灣經濟「ㄟ擱發」,但是反對陣營則認為,不僅經濟可能不會「ㄟ擱發」,連政治主權都「ㄟ擱花」,整個被中國給吞噬。

從歷史來看,「ECFA」對台灣接下來的影響真可謂是「殺很大」。不論這「殺很大」是對台灣未來是一種不經思索的「很殺」下的暴衝、抑或是對前途殺氣很重,ECFA作為台灣歷史的斷裂跟跳躍的推進器而言,實在是「殺很大」,吾人不可不慎,否則「發」還沒出現,就已經「花」去了。


當中國國民黨在1949年落跑台灣之後,姑不論經濟發展發了誰,就以GNP等指標為衡量的經濟發展,的確產生大躍進,同時,這種經濟發展之所以可能,大多數後來都被歸結在是國民黨技術官僚之才能與貢獻上頭。然而,這種故事,只是唯意志論跟偉人意志論的廉價傳說罷了,只能拿來唬弄台灣丁丁(可參考「從史觀到偏見」請按連結)

事實上,當中國國民黨落跑台灣之後,其表現跟在中國大陸上頭被共產黨打到抱頭鼠竄,落花流水果真有著天壤之別,似乎已非吳下阿蒙。但是,必須指出,正是因為落跑台灣,隔著一個海峽,也才讓國民黨有雲泥之別的表現。在中國大陸上頭,國共的鬥爭乃是「內戰」性質,因此雙方陣營皆難以透由「戰爭」,來進行「國家能力」的培力(empowerment),甚至建構一套深入社會各領域角落的行政手臂或者基礎行政權力(infrastructural power)。畢竟,在同一塊大陸上,難以區分敵我,一旦透由戰爭進行丁、糧與稅的徵收,並據此建立各種國家行政能力,則不堪橫征暴歛的小民,則會轉變成對手的支持者。因此,國民黨的剿共失敗乃在於農村小民的窩藏、都市工人的幫忙等等。

迨至,國民黨落跑台灣之後,隔著海峽的心理和物理距離,「內戰」開始有了轉變為兩國之間的國家戰爭的形式,儘管中國國民黨用的是「反攻大陸」、「解救同胞」之類的口號。隨即,在冷戰架構之下,共產集團跟所謂自由世界集團形成對壘矩陣,更讓國民黨在台灣跟共產黨在中國形成了一種國家間的戰爭。

此時,當國家戰爭形成之時,國民黨圍攏起台灣,退即無死所,對內開始可以透由「戰爭」進行「國家的建構」(state making),亦即透由戰爭動員的口號,建立起對台灣社會肌理(social fabrics)的滲透和統治。國民黨後來的經濟表現或技術官僚在台灣跟中國兩地間表現的天壤之別,乃是立基於這樣的一個基礎之上。


這種從「內戰」演變成「兩個國家間」戰爭,其實早在19594月,外交部為了澄清國際上對「兩個中國」的疑慮,要求各單位涉外之時的名稱必須有所更動跟統一。早先,國際上稱呼中共控制下的地區為「Red China(紅色中國),抑或是「Communist China(共產中國),國民黨自我宣稱以及外國媒體都用「Free China(自由中國)來稱呼,如此便形成了國際上對「兩個中國」的認識跟接受。於是,外交部便通令各部會機關,以後對共產黨中國稱之為「The Chinese Communist(中共),並要求我方必須自稱為「The Republic of China」。


外交部此一通令,剛好坐實了「兩個中國」的現實,儘管,心理上或是基於意淫的自high,或者給是小民一種幻想的統治需要,這種頭銜稱呼的統一化通令,在在說明了台海已經區隔出兩個不同的國家。

從外交部便通令各部會機關,以後對共產黨中國稱之為「The Chinese Communist(中共),並要求我方必須自稱為「The Republic of China」的歷史,到現在國際上稱中國為「China」或者正式的「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但在國民黨死要堅持「一個中國」的狀況下,台灣被國民黨自稱跟被稱之為「Chinese Taipei」的稱號轉變,早已諷刺性地說明了,冥頑不靈的中國國民黨堅持一個中國的狀況下,早就知道「Chinese Taipei」對外根本是「中國台北」而非「中華台北」——不論是外國人看來,抑或是國民黨自己看來皆是如此。畢竟,為了規避「兩個中國」,國民黨要求對中共要稱之為「The Chinese Communist」的歷史啊!歷史的演變,果真造化弄人啊,而這招致台灣無法翻身的即是中國國民黨。

誠如,1973312日 ,還在佛郎哥獨裁統治下的西班牙,選擇跟中國建交,堅持漢賊不兩立的蔣介石為了面子,遂宣布與之斷交。進入1980年代的西班牙,已經擺脫佛朗哥獨裁體制,往更開放與文明的社會過渡。於是,西班牙在19817月,由其經濟部長出面邀我政府希冀就增進兩國經貿關係進行談判,台灣政府由前國貿局長汪彝定和蕭萬長主談,結果談判的經貿實質內容相當順利,雙方皆無異議,直至兩國政府協定的國名討論,遂因台灣頑固不靈的死捧著「一個中國」神主牌法統與「漢賊不兩立」道統堅持,導致在最後臨門一腳時出界。
當時,台灣堅持簽約的名稱為:1. Republic of China2. Taiwan, R.O.C3. R.O.C4. ROC。不能接受「ROC」字眼出現的西班牙,在中共潛在認可下,西班牙向台灣方面提出:1. Republic of Taiwan2. Taiwan3. China (Taiwan)4. China(Taipei)。結果,蔣經國竟然不予接受台灣共和國字眼,或者台灣為簽約主體的字眼,這可是在中共默許下西班牙提出的折衷方案耶?!天啊,台西經貿談判的歷史,間接證明了ROC是被拋棄的,台灣是可被國際包括中共接受的。台灣的國際困境,國民黨的頑固偏執難辭其咎啊!!當然約沒簽成,只剩雙方備忘錄罷了。


1983626日 鄧小平同志會見美國新澤西州西 東大學 教授楊力宇時談話時,提到了「中國與台灣和平統一」的設想時指出:

「我们不赞成台湾“完全自治”的提法。自治不能没有限度,既有限度就不能“完全”。“完全自治”就是“两个中国”,而不是一个中国。制度可以不同,但在国际上代表中国的,只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我们承认台湾地方政府在对内政策上可以搞自己的一套。台湾作为特别行政区,虽是地方政府,但同其他省、市以至自治区的地方政府不同,可以有其他省、市、自治区所没有而为自己所独有的某些权力,条件是不能损害统一的国家的利益。


祖国统一后,台湾特别行政区可以有自己的独立性,可以实行同大陆不同的制度。司法独立,终审权不须到北京。台湾还可以有自己的军队,只是不能构成对大陆的威胁。大陆不派人驻台,不仅军队不去,行政人员也不去。台湾的党、政、军等系统,都由台湾自己来管。中央政府还要给台湾留出名额。」


老鄧同志此一說法意外地戳破了,台灣跟中國目前的狀態即是「兩個中國」的實情。畢竟,「完全自治」——即目前現狀——即是「兩個中國」。因此,中國跟國民黨的宣稱「一個中國」但不管「有沒有各表」,其實都只是雙方相互意淫的自high罷了。

老鄧此次會見楊力宇的談話中,其實正是按照19819月葉劍英提出的九條方針和1983年鄧穎超在19836月政協六屆第一次會議開幕上講話的口徑,即是「一國兩制」的實踐翻版。此次會見的時間,剛好是中國跟英國針對香港九七後前途如火如荼地展開談判之際。

當時英國首相 柴契爾 夫人,剛剛在19826月贏得英國阿根廷間的「福克蘭」戰爭,氣勢高昂,讓英國自我感覺良好的還以為徜徉在「帝國榮光」之中,結果鐵娘子在19829月在北京與小平談判之時,小平同志:「中國人窮是窮一點,但打起仗來是不怕死的。」一席話不知怎地嚇著了鐵娘子,突然在步出人民大會堂的階梯之時,跌了個踉蹌「仆街」,果真後來中英談判的氣勢彼此翻轉,讓香港前途就此也「仆街」(PK)了。最後,中英彼此的爭拗放在「高度自治」上頭,亦即中共要求國防駐軍跟外交必須由中共掌控,儘管英國百般抗拒依舊改變不了最終的拍版定案。

回歸之後,香港榮景不再。從1998年的亞洲金融風暴,連續五、六十個月的通貨緊縮、20034SARS在香港肆虐,4月中跳樓身亡的張國榮出殯的日子中,街道兩旁擠滿了臉戴口罩、表情哀淒、兩行清淚的香港民眾陪伴張國榮最後一程。後來當年七一香港回歸六週年的日子中,就導致了伍十萬香港民眾上街抗議「倒董」。在此情景之下,中共就在200411實施《 內地與香港關於建立更緊密經貿關係的安排》(CEPA),用經濟糖果來塞住香港人的不滿。

歷史如此行進下來,馬區長當選島主之後,「外交休兵」,改募兵、去軍事化地將軍營站崗衛兵要更動為警衛保全,然後換取「ECFA」。如此對比下來,打從國民黨落跑台灣之後,便形成的「兩國格局」,儘管在退出聯合國之後,欠缺國際認可,但依舊處於小平同志口中的「完全自治」等於「兩國」的狀態中。

可是,國民黨堅持「一個中國」的五十年意淫,不僅讓台灣在國際環境中失去主動性,同時,在馬區長當選島主之後,還自動自發地「去外交」、「去軍事化」,讓台灣從現時上獨立的「完全自治」,降格成中英談判時「外交跟駐軍」兩者皆拋的「高度自治」,並學香港的CEPA一樣,也跟北京要一個「ECFA」。只有就地「外交休兵和去軍事化」,跟香港有著不同歷史發展的台灣,才能往「一國兩制」的方向邁進。

具有全球最高學府哈佛法學博士的馬區長深知,中英談判乃是基於香港「新界」乃是承租99年的實情,必須接觸談判;但台灣並非承租,而無法走上中英勢必談判決定香港下一步的道路,於是,就在「意淫一個中國的五十年」前提下,就地「去外交與去軍事化」,然後簽署一張經濟深鑲嵌的協議,讓台灣就地走上小平同志在19836月會見楊力宇關於「中國與台灣和平統一設想」的談話中。

香港與台灣的歷史差異,讓香港跟台灣的道路不一定會走相同的道路,儘管兩者法門不一,但共同求「一國兩制」的道,卻是殊途同歸的。在這樣的歷史考察跟對照脈絡之下,馬區長、馬島主、馬騜上台後的一系列作為,到寧死簽署這對台灣前途「殺很大」的「ㄟ擱花」,早就證明區長島主將兩岸早已殊途的實情,一點一滴地往「同歸」的方向挺進了?!


shinichi@diaspora






































2009年4月1日 星期三

佛法下的星雲 (by 格瓦推)





第二屆世界佛教論壇在中國無錫開幕,主辦單位之一的台灣佛光山星雲比丘在會中發表了政治獻媚的言論,如:「希望達賴喇嘛面對一個中國,不要忘記自己是中國人,如此則相信中國也能接受他」;「兩岸一家,本來同手足一體,我在台灣說過,台灣沒有台灣人,台灣很多中國人嘛!你說台灣哪一個不是中國人?」本文暫且擱置這些野蠻的政治言論,擬從佛法的論點讓大法師從獅子座上跌下來,使其言論從「開示」的高度回歸「盍各言爾志」!


台灣佛教界近幾十年來出了一卡車做大事業的名僧尼,經由不學無術的媒體、信徒包裝渲染,這些名僧就等於高僧。高僧耶!有大智慧、大禪定、大神通,其言其行,足飾典範。所以,高僧的開示,信徒要奉為圭臬,社會大眾要細細體會。太虛的人間佛教理念被一群名僧速食化後,這些僧尼可以不通經論、不習禪定、不守基本戒律;他們不只積極入世大辦在家事業,嘴巴吐的,也多是些沒教理系統的菜根譚式言論,但一群「迷信徒」就可獲得滿足,佛門外的社會大眾也附和:啊!大師好有智慧、好慈悲呀!


我們先從佛法來檢視,某些名僧是否有資格作為宗教導師。首先是顯而易見的戒律問題。此論壇移師台灣後,「首先在圓山飯店舉行國宴級素食晚宴……星雲致詞指出……」,「大會並安排台灣原住民族舞蹈、佛教藝術梵唱,高山青、夜來香等歌曲演出。」晚宴?歌舞?佛教戒法千千萬萬,但出家眾必受的「沙彌十戒」中就有:離非食時戒、離歌舞等戒。說白話些,就是凡受沙彌戒的沙彌(當然含具足戒之比丘)應持守日晷過午後不食、不歌舞娼妓亦不過往觀聽。這位星雲比丘,連沙彌戒都犯了?是已捨戒?還是根本沒受戒?佛教僧侶的身份必須以受戒品類來確認。領受沙彌戒者,是沙彌;領受具足戒者,是比丘。這位披袈裟的先生,請告訴大家,俗耶?僧耶?犯戒大法師耶?


或許這位先生及其徒眾會辯解為「入世」、「方便」,甚至「和光同塵」的偉大理由都搬出來。在姑妄信之這位中國人先生是和光同塵行六度前,我們先來瞭解在佛法中真正實行六度涉事的不易。中國的天台智顗,於《法華玄義》取《法華經》〈分別功德品〉立五品弟子位,分別為:隨喜品、讀誦品、說法品、兼行六度品、正行六度品。此圓教五品,雖屬凡夫位,但殊為不易。初品隨喜品:「若人夙殖深厚,或值善知識,或從經卷圓聞妙理,謂一法一切法,一切法一法,非一非一切,不可思議,如前所說,起圓信解」。初品即需起圓信解,簡單講,就是「開悟了」!悟「此心常寂常照,用寂照心破一切法,即空即假即中」,並「其心念念悉與諸波羅蜜相應」。此悟境如何保持不失?即第二讀誦品所說:「善須將養,若涉事紛動令道芽破敗。唯得內修理觀,外則受持讀誦大乘經典,聞有助觀之力,內外相藉圓信轉明」。接著第三說法品,「內觀轉強外資又著,圓解在懷弘誓熏動,更加說法如實演布」,是自修自行到一定穩固階段才登台說法。第四為兼行六度品,「正觀稍明,即傍兼利物」,此時理觀為正事行為傍,故言兼行。到第五正行六度品,「圓觀稍熟,理事欲融。涉事不妨理,在理不隔事。故具行六度。」所以持戒時,「性重譏嫌等無差別,五部輕重無所觸犯」;修慧時,「治生產業,皆與實相不相違背」。


對一個真修行人而言,品位到正行六度時,才有資格說「入世」「方便」「和光同塵」。否則,一來自身理觀未明、智慧未開,若積極度眾,難免「一盲引眾盲」;二來入世度眾,名聞利養隨之而來,圓觀圓行既然不熟,必定「涉事紛動」破壞道芽,可謂損人害己。所以佛教行者要積極入世,不是憑著感情衝動就能擔當,沒透過確實的自修自行,不可能有真正利益眾生的智慧與慈悲。綜觀天台所立五品位,大悟大解只是開始,務必要持續保袵,六度涉事更須謹慎,先兼行而後正行。這就像水性好的人才能投水救溺一樣,無不近人情處。


不過莫說正行六度品,就是第一隨喜品,就足以令多數佛教修行人一生遺憾;在此嚴格標準下,是否多數出家人都沒資格說法涉事?答案是可以,但必須警覺自己的不足,以極大的慚愧心戰戰兢兢地「入世利眾」,一旦發現自己名利風動,則要當機立斷,遠颺千里,逃出人群建構的名利場,孤寂自行。


同時,對仰望「大師」的佛教信眾而言,必須知道外在的出家形象無法保證他是一位三學兼修、具大智慧真慈悲的人生導師,多數的出家人都如同你我一般,煩惱重重、習氣未斷、智慧未開,他們只是在身份上標誌著「職業修行人」,不能保證比在家的「業餘修行人」專業多少。真正的宗教修行是殘酷的,與其仰賴典範,不如自己勤讀經論、看清楚修行指南。


關於星雲吃晚飯、看歌舞表演違背戒律一事,無涉公領域,本文稍提便罷。但他以主辦單位之一、台灣佛教界代表的身份對統獨、圖博問題大發議論,佛教徒是否能純依其發言內容予以理性臧否?還是昧於其大師的身份而對這些開示信受三分?若只把他當個政治僧人,袈裟不足以成其光環,那麼不需閱讀本文。若把他當「圓觀稍熟,理事欲融」、具大智慧並可圓融涉事的大法師而敬重者,請仔細思量在佛法中堪為人師的難度,然後聽其言、觀其行,相信多數人會把大師從獅子座搬下來,還自己一個理性的信仰空間。


2009年3月31日 星期二

尋找范蘭欽(比利星人Jalo)

范蘭欽.jpg

燒一帖符和熱水服下,急急如率令!去去去,滾蛋吧,范蘭欽!

       范蘭欽宣稱自己「出櫃」的那天,我剛好去上一堂名為「文化、認同與集體行動:一個歷史研究的觀點」的最後一堂課,那是專門研究社會運動的胡利歐教授開的課,那天我們討論的焦點好死不死,就落在台灣的獨立運動議題上,教授問了我一個問題:「你認為你是台灣人,還是中國人?」(¿Te parece que eres taiwanes o chino?)我還沒回答前,幾個瞭解我立場的西班牙同學就搶先替我回答,當然是台灣人。

是的,就是這麼簡單的問題台灣人都搞不清楚,這個台灣議題成了我們結束這堂課最好的總結:Identidad---認同。


        因為談到了台灣獨立運動的兩個環節,一是爭取國際社會認同,另一個問題我們老師一針見血地點了出來,就是台灣眾多有形無形的范蘭青們。

騜當選後,歐盟地區許多國家開始在台灣人的居留卡上國籍欄產生微妙的變化,西班牙這個歐盟內最挺中國的國家,當然也不例外,悄悄地國家一欄由TAIWAN,變成 TAIWAN,CHINA,且只有西班牙內政部的電腦如此,明明鍵盤敲入TAIWAN,銀幕也只有TAIWAN,但是奇怪地列印出來就會自動加上字尾CHINA,西班牙內政部電腦彷彿范蘭青一般,如此地理解台灣騜統的心底的吶喊,自動地給顯現出來。

       認同是一個恐怖的教育建構過程,有來這裡留學的台灣學生,具有堅定的台灣認同,出門在外碰到人一定說是台灣人,但是,當到了西班牙的外國人辦事處填寫局留申請資料時,「習慣」地填寫國籍TAIWAN加上刮號R.O.C.,想當然爾取得正式居留時國家欄大剌剌地被寫上CHINA(連國家代碼都是CHN而不是台灣的TWN),而不是現有版本TAIWAN,CHINA,既使他很清楚台灣的立場,也支持台灣,但范蘭欽已經深埋在他內心深處成為習慣、自然反應的一部份,在不知不覺中就會自然流露出來,范蘭欽早就成為許多台灣人們血液裡的一部份,這就是范蘭欽的利害。

       課堂上我們談到有沒有解藥?

      教授問我到台灣的移民先後大約的時間與台灣解嚴的時間,搖了搖頭,彷彿讚嘆國民黨范蘭欽們的功力深厚,想拔都拔不掉。

       最近剛好在讀一本西班牙研究東方移民的教授Glady Nieto寫的中國移民在西班牙,他形容移民到國外的中國人是一個「對他的國家充滿依戀的移民社群」,政治上他在書中區分了中國與台灣的移民,但大部分章節對於中國與台灣並沒有明顯的區隔,尤其移民後代的教育上,由於台灣的海外移民較早於中國,因此西班牙的所謂華僑學校,較早期都是台灣人設置的,由使用的教材都是注音可以辨識得出來,該研究中談到這些海外「華人」如何建構下一代的國族認同,課本不斷地重複我是中國人,我們都是中國人,我是在海外的中國人,我愛中國,也愛本地國(西班牙)…,不只一本課本如此,每本幾乎如催眠一般,不斷地重複這些字句,已經過份到帶有一種國族主義的色彩了。






       還記的小學的作業本後那一排永遠不變的對聯「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作一個活活潑潑的好學生」,中國人=好學生,好學生當然才是中國人,而且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高級外省人?),那壞學生呢?其他中等的學生呢?就變成陰陰沈沈的壞學生嗎?或者理所當然就是范口中的「台巴子」了。






       國族主義生根無所不在,如習慣用本省、全省,大陸等字眼,說台灣光復不說終戰,說國民政府遷台,不說戰敗逃難來台(彷彿中國還是我們中華民國的)…,一個中國的范蘭欽陰影深植在人心深處,不時會探頭出來問候大家,也成為習慣無所不在,我找不到解藥,於是我回過頭來尋找IDENTIDAD這個字的原始字意,希望能夠看見一線曙光,根據西班牙皇家學院的字典對Identidad該字的解釋主要有下面幾個詮釋:



1.個別、私人,或者一個社會(共同體)的特質顯示出來的集合體,面對其他的(人或共同體)。

2.一個人具有與他人相同和不同的意識。

3.尋求或設想彼此相同的事物或相同是誰的行為。



       是的「范蘭欽」就是第一點中所說的其中一部份社會顯示出來的特質,但問題是他企圖代表全部的集合體,

第二點說明的是Identidad必須同時具備與他人相同於不同的部分,但范蘭欽認為我就是不同與相同的全部,

第三點是必須產生行為去尋求或設想彼此的共同點(因為每一個人都是一個有差異的個體),范蘭欽就的行為就是建立彼此的共同點,但去除個體的差異,一起高喊我們都是范蘭欽(Identidad)!原來這就是范蘭欽啊!


      接下來要如何下藥,拔除台灣人心底、血液裡的范蘭欽,確實要下一番功夫,但感謝郭冠英先生,揭開了范蘭欽的面紗讓我們有機會面對台灣人心底的范蘭欽,好好地審視一番。

燒一帖符和熱水服下,急急如率令!去去去,滾蛋吧,范蘭欽!

2009年3月30日 星期一

瑪麗亞,真行喔!(請用台語唸) (by 月出)

     

        

寒假回台灣兩個月,除了吃吃喝喝是一定要的行程外,打開電視看看台灣現在演些什麼也是一定要的。在這堆有營養沒營養的影像之中,「3M 乾濕一把罩」的瑪麗亞廣告讓我回到歐洲一個月都還無法忘懷。因為,這個廣告,不僅透露了台灣的地緣位置與文化風貌,更重要的是,它用台灣隨處可見的現狀為素材,創造了屬於台灣自身的新意象。


廣告的開始於日本傳統音樂,阿信在和室中跪著埋頭擦地,突然碰到一隻抬起的腳擋在前方。順著腳往上,一位睥睨的貴婦說著:「這裡有點髒。」,一邊就梳起長毛愛貓,讓白色貓毛雪花般的飄落,擦也擦不完。鏡頭一轉,一位台灣阿嬤身邊膚色深黝的外傭,用著南島口音的國語跳起來叫道:「看不下企啦!」,於是,這位瑪麗亞身手矯健的跳進電視,叉腰扭臀、動作伶俐地示範起先乾後濕、乾濕一把罩的除塵拖把。台灣阿嬤看了不禁哈哈大笑,畫龍點睛地以台語讚道:「瑪麗亞,真行喔!」廣告就在瑪麗亞、阿信和貴婦的拖把搶奪中落幕。


許多人看到這個廣告都說:「好好笑唷」,而這個好好笑是來自於我們日常生活中的某些片段,被生動的編組進影像敘事中。透過我們對影像的觀看,影像中的敘事剎時像千萬面鏡子,折射出現實種種樣貌,讓我們不得不會心一笑。




首先,貴婦和阿信,是我們極其熟悉的日劇意象。穿著素色和服的貴婦,一邊不斷梳落貓毛,一邊帶著笑容地說:「辛苦妳啦!」(日語),擺弄的是我們熟悉的日劇貴婦姿態。而阿信,穿著日劇「阿信」中阿信的深色主打服,梳著日劇「阿信」中的傳統髮型,跪著擦地、遭受苦毒,當廣告出現的第一秒,觀眾即刻浮現「阿信」意象。瑪麗亞黑黝的皮膚,身材有致,穿著牛仔褲ㄒ恤,說著南島口音的國語,活潑熱情。這樣的外傭形象,我們給她們的稱謂是「瑪麗亞」。廣告中的阿嬤則是現實中再平常不過的阿嬤。自己說著台語,看著日劇聽著日語,身邊伴著來自南島說著南島口音國語的外傭。就像台灣的地理位置,處於東亞島鏈上,北接日本,南鄰菲律賓。在文化上,台灣也交雜著日本與南島的多元面貌,如同阿嬤多語言多文化的日常生活。


仔細分析起這短短三十秒鐘的廣告人物,不過四個——阿嬤、瑪麗亞、阿信和貴婦。以電視劇內外分有兩組,電視劇內有貴婦和阿信,電視劇外則有阿嬤和瑪麗。而電視劇內外剛好是兩組上下關係的對照,所以用上下關係來分,上位者是貴婦和阿嬤,下位者是阿信和瑪麗亞。而如果用族群文化來分,則有三組:電視劇內的日本文化組、阿嬤的台灣文化和瑪麗亞的南島文化。


 廣告中,除了產品介紹的台詞和貴婦「這裡有點髒」、「辛苦妳啦」的台詞外,只有三句台詞:瑪麗亞的「看不下去啦」(中文)和「都沒有在看廣—告—」(中文),以及阿嬤的「瑪麗亞真行喔」(台語)。除了「都沒有在看廣—告—」(中文)是產品介紹的引言外,「看不下去啦」(中文)和「瑪麗亞真行喔」(台語)則在整個廣告敘事裡擔任重要任務。


其實,電視劇內外的兩組上下關係本該是兩條平行線互不相交,瑪麗亞的「看不下企」是這兩條平行線產生關係的樞紐。在瑪麗亞踏進電視劇,不僅交錯了戲裡戲外,同時,以她生動活潑的肢體表現和產品介紹,成為這齣廣告的主角,並且翻轉了她和阿嬤的上下位置。當阿嬤興奮地稱讚:「瑪麗亞,真行喔!」(台語)時,瑪麗亞已經從一般刻板印象的雇傭位階翻轉成廣告敘事中的主角,而這是另一層,戲裡戲外的翻轉交錯,即我們這個世界的價值與廣告敘事中價值的交錯,以廣告敘事中的價值翻轉了現實價值。


瑪麗亞的價值翻轉不僅僅在雇傭階級上,還在語言階級上。從我們自小的「國語」教育,以及電視媒體上的主播主持人泰半字正腔圓地說著中文,在一般刻板印象裡塑造了語言的位階,讓中文高於母語和其他語言。但是,在這個廣告裡,阿嬤自己習慣說台語(我也很難想像用中文可以表達這個畫龍點睛的力度,難道是捲舌地說「瑪麗亞真有妳的」?),收看日劇聽日語。中文並不在這個台灣人角色的阿嬤身上出現,整個廣告唯一說中文的是外籍雇傭瑪麗亞,而且瑪麗亞的中文帶有濃厚南國風味。中文原先所在的高級位階,也被這唯一說中文的瑪麗亞錯亂了。


於是,這部廣告用台灣尋常的形象,形構了整串新的台式符碼。同時,這串符碼更為台灣提供一種階級翻轉與文化交融的遠見。

「中國╱『秦阿』主義」在台灣 by 髏歷塔





如果,薩依德
(Edward W. Said) 的「東方主義」(orientalism)指涉的是一套西方人所建構的關於東方的認知與話語系統,並在這套刻板過程中,東方為了迎合西方人眼中的東方,屢屢也不自覺地「再現」了西方刻板下的東方形象,並由這套認知與再現,合理化了西方相對東方的優位,與遂行對東方的文化和殖民宰制。







同樣的,自詡為「高級外省人」的郭冠英,抑或是台灣一群以「中國人」自居的人,他們想像並再現的「中國」,往往遠非當下如實的中國,而毋寧是一種想像中的「中國」,並透由再現的過程中,產生一種類似薩依德「東方主義」效果的「中國主義」或者稱之為「秦阿主義」(Chinaism,台語發音的『秦阿』,即是”china”╱「支那」的發音)。台灣服裝品牌夏姿以販賣「中國風」的方式,進軍巴黎服裝市場,但值得提出疑問的是,夏姿以服裝風格作為對中國的再現跟凝視,並在巴黎展秀給西方人觀看,事實上不過是一種擬似「秦阿主義」的翻版罷了,並同時在再現過程中將台灣經驗與歷史給「他者化」,甚至將多元與歧異分雜的「中國」給單一刻板化。







312號,夏姿在巴黎發表2009秋冬「時」裝秀,根據報導︰







2009年秋冬的夏姿新裝,以「詩路」為主題,創辦人王陳彩霞表示,中國古代經由絲路將東方的珍貴絲綢商品輸往西方,透過絲路讓西方看見東方文化藝術,所以夏姿新一季的設計是以湛藍神秘的月牙泉與蒼茫大漠色彩為主要基調。







夏姿的時裝發表會中以琉璃藍、榴花紅、藏青、葉綠等色彩運用在箱型、倒梯形等50年代經典結構輪廓上,也以唐朝高腰筒形線條、中式交錯襟細節顛複傳統造型及簡單俐落的設計加上刺繡圖紋,表現出唐朝的高雅生活情調,以及纖細摩登的新女性形象。」











夏姿在
1978年由王陳彩霞創立,一直以生產改良式「中國服」為主要設計,在1989年參加「台北國際紡織週」動態時裝發表會,以「赤字」為主題,以中國人較熟悉的事物,如西域敦煌的佛教色彩、中國邊疆民族的豪放灑脫、赤燄中再生的火鳳凰、西天取經的虔誠與求真等,表現在服裝展示上,希望能創造出中國人穿的藝術風格。1990年參加第四屆的「台北國際紡織週」的「國內設計師作品動態展」,以「地球環保」及「中國青」的流行意識來做創作。







對於夏姿歷年來服裝設計的主題,個人一直有一些疑問,那就是夏姿一直不斷闡述她們的設計理念是以中國五千年文化做為出發,希望做出「台灣獨創的中國服裝」,針對這個設計的中心理念並比對歷年來她們的設計作品,夏姿的「中國再現」,不僅讓台灣消失,更狹隘化了所謂的「中國」,進一步弔詭的是,「夏姿」希冀的「台灣獨創的中國服裝」本是企圖透由此種「台灣土地上設計誕生的中國服裝」,證成台灣不管在文化上、血緣上、地緣上、甚至未來上都與母體中國具有不可分割的延續性的努力,但此努力似乎並未成功。







以夏姿2009年的設計理念來看,其透由「詩路」的中西交往歷史,企圖勾串起中西雙方的文化親近感;然而,夏姿以服裝風格為表現的「絲路」再現,其背後的「思路」想像,卻是相當狹隘的以「中原」為中心的出發。







首先,是以中原為中心的中國,西域絲路是其通往西方的路徑,也是所謂「西方」進入東方的渠道。但事實上,此種中西交往的西域經驗,在現實上根本沒有以台灣為原點,海路為渠道所輻射擴散的東西交流歷史可容身之處。撇開台灣考古學家近年從全台各地出土的種種文化圈遺址拼湊出年代久遠的台灣原住民的東西交往歷史,端就粗暴的「漢人中心」的歷史而言,台灣過去這四百年來,打從鹿皮貿易、武裝商人(海盜)在台灣的活動出沒,甚至後來的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台灣設立的貿易據點的歷史以降,「海路」這條把「台灣」給輸送到西方,把西方帶進東方的「航道絲路」,為何沒有成為夏姿的「思路」,並以服裝風格再現於巴黎呢?







在「詩路」的設計理念裡看不到「台灣」歷史的影子,看不到台灣東西交往的過往,雖說夏姿希望做出台灣獨創精神,但台灣卻不見容於夏姿的設計理念裡,在這條「詩路」的設計概念上,台灣幾乎是邊陲不存在的。以台灣作為東亞貿易中心,鄭成功的海商貿易集團、荷蘭東印度公司及其攤開的在東南亞貿易路線的空白不存,是故,當這些設計師們再現東方或中國之時,總是很自然地跳過台灣,她們所謂的「中國」,其實剛好是不包括台灣的。







退一步而言,夏姿於巴黎的中國再現,其實也僅止於「內地中原」和「大陸本位」的想像。不可諱言,中國所謂漢唐盛世中,「西域」乃是中國跟西方的重要交流渠道;同時,中國南北朝之前,中國的經濟重心在北方,儘管隨著南北朝的歷史序幕拉啟,經濟重心南移,或許基於所謂中國的外患以北方居多,故行政中心仍舊座落於中原。但是,13世紀福建泉州(莿桐)成為世界第一大港的實情,以及明成祖發動的靖難之役之後,或許是基於搜捕外逃南洋的明惠帝,但鄭和七下西洋的歷史篇章也於1405年開始啟程。於是,福建、廣東作為「僑鄉」的歷史也逐漸地被認識。







職是之故,中國非中原地區東西貿易的活絡,乃來自於海路,端看全世「茶」的發音以粵語的”cha”跟閩南語的”thee”即知,這條不亞於「西域絲路」的東西海路渠道,根本也不存在於夏姿以服裝作為再現的「中國」視野之內。







夏姿一貫地以絲路的想像,作為在世界服裝中心巴黎的「中國再現」,其「思路」有著高度的壓抑不僅排除了邊陲的中國南方的海路東西交往歷史和文化,同時,更讓台灣在此種中國再現中,根本無見容之機會。







如此看來,夏姿長期所謂「台灣獨創的中國服裝」,不過是一種「秦阿主義」(chinaism),另外夏姿的「中國」,遠非對岸中國人的中國,只是夏姿狹隘想像中的中國。誠如,一生最大夢想即是生活在「中國台灣省」的郭冠英,只能將其夢想實現的基礎寄望於那其筆下嘴中的鬼島「台灣省」中,而不是在那地大物博的「對岸中國」時,郭冠英想像中的中國早已遠離他而去。果若如此,郭冠英的中國想像,不過像是穿著夏姿「秦阿主義」(chinaism)的服裝在街頭叫賣,並只能賣給「非中國人」罷了?!
















謝謝Shinichi的修正編輯.  














































2009年3月7日 星期六

帝國の南に輝く南十字星 - 高雄1936 (by Jon)


                             《大高雄建設論と市の現勢》都市計劃論文集 (1936)


2009年3月4日 星期三

精英/Eslite by 蘿莉塔








我有一位好友阿金抱怨,她跟男友在半夜12點想約會卻找不到地方混,沒錢到Motel(男友被迫放無薪假,薪水減了大半),又不想到大安森林公園餵蚊子,於是就到台北24小時營業的敦南誠品閒晃,發現整間書店都是人,這應該不算是什麼稀奇古怪的現象,怪的是,她發現書店裡有很大半的人都穿得很「漂亮」,對的,是漂亮,讓她對自己的素顏自形慚愧,於是大抱怨什麼時候穿著光鮮亮麗成為上書局店前必要的準備呀。






我想到另一則也是因誠品而起的抱怨,來自於我的另一位好友妮妮,她曾經拒絕過一個男生K的追求,就是因為K說他沒去過誠品書店,妮妮覺得K很不可思議,活像山頂洞人,但我心想「什麼時候逛誠品變成現代人的必修功課了」。







「誠品」,有一個法文名字eslite,精英的意思,我開始有一點想像,難怪「誠品」與「漂亮」似乎畫上了等號,又難怪「誠品」跟「現代」有掛勾,這樣的等號跟掛勾表面上好像讓某些人的生活變得更有品味及更精英化,但卻也同步地將某些人區隔開來,並讓她們被歸類為「山頂洞人」或「不漂亮的」甚至是沒有文化品味的,套一句法國大師Pierre Bourdieu(布赫迪厄)的話,上誠品變成了一種文化財貨的消費象徵,而這樣的消費反映了區別策略的運作,也就是文化領域裡的階級鬥爭。



為什麼要用文化資本的擁有來區別他者呢,我想是因為當經濟資本無法區別出社會階級高低的時候,階級鬥爭就進入文化場域裡了,在歐洲,當大家平均所得已經差異較小的狀況下,經濟資本無法完全成為炫耀的類項,這時候文化資本遞了上位,成為資本家用以維持其階級高度的所有,於是有錢人開始吃生產在法國西南部
Perigord最好的松露(標示出特殊出產地可視為是一種文化資本的加持),吃Malossol(馬羅索)魚子醬配伏特加(還特別註明不能使用銀湯匙,因為銀湯匙會讓魚子醬染上金屬味,吃的方式及工具被儀式化及專業化),抽古巴Puro(普洛)的雪茄,喝蘇格蘭Islay(艾雷島) Laphroaig的單一純麥威士忌,將品味這些美好的東西形塑為高尚文化,在品味上大做文章,成了雄厚的文化資本象徵,進一步區隔出高尚精英文化與平民文化的差別。



回來看台灣,首先,我們的經濟資本差異已經不大了嗎
? 社會分化戰場已經由經濟場域轉戰到文化地域了嗎? 3冊馬克思的資本論在誠品要價1900元,在秋水堂只要1200元,這700元的鴻溝你我已經跨過了嗎? 大放無薪價的勞工們一個月平均最低薪資17280元,倘若是從南部北上求職的勞工,必須每月支付房租7000元,基本生活開銷5000元,可能還要寄錢回老家,剩下的錢夠她踏入誠品一步嗎?先不論是否能在裡面消費好了,在經濟資本還未進行把關前,文化資本的差異區隔化恐怕已經把人給隔離了(穿著不體面或不熟悉誠品精英氛圍還不敢進誠品),在台灣,經濟與文化場域同時承載著不斷的階級鬥爭,傷痕累累的台灣人,你累了嗎。

Separate but equal(by威克勞)



(美國憲法原文,取自維基百科)



西元
1896年,The Supreme Court(美國聯邦最高法院)  

Plessy v. Ferguson一案中宣告:
大眾運輸工具的黑(有色人種)白分離的政策(法律),  

只要兩者間的對待相當,就不違反平等權保障,而合憲。  

意思就是說,公共運輸只要對黑人或白人都有提供相當的服務, 

那麼黑白不得同車的制度就不違背美國憲法增補條文第14條的平等權保障。

 
(也不違背增補條文第13條的廢除奴隸制度規定)


這個判決的效應,是在憲法上給予了種族隔離制度的價值肯定,

穩固了種族隔離(歧視)的正當性,也讓這樣的歧視更普遍地擴散到各領域,   

當時的聯邦最高法院在以種族作為差別待遇標準的案件上盲目了,  

讓美國憲法在平等權的保護上產生漏洞。

直到1954年,聯邦最高法院在Brown v. Board of Education  

案中宣告Separate but equal這個原則在教育領域違憲,  

以及後續一連串的相關判決中陸續宣告許多黑白分離的法律(州法)違憲時,  

才開啟了美國憲法在種族上的平權保障,  

但當時許多州政府拒絕仍遵守聯邦最高法院的判決, 

繼續執行被宣告違憲的種族分離法律,幾乎引發了憲政危機, 

最後在聯邦政府動用軍隊來強制執行護送黑人小孩進入白人學校 

(州則是派遣國民兵擋在學校前)就讀下,  

美國才在公共領域上逐漸解開黑白分離的死結,逐漸踏入黑白平等的時代。

 (美國聯邦最高法院裁判彙編,取自維基百科)


看到美國這一段憲法平等權的演變歷史,
 

可以知道種族歧視到種族真正的平等有多麼艱辛困難,
也因為這樣的背景,讓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在碰到以種族作為差別待遇標準的案件上,
要皆採取嚴格審查標準,幾乎一律宣告違憲,怕的就是,種族歧視繼續加深擴大。

為何聯邦政府要派軍隊去執行聯邦最高法院的判決?不這樣做就會引發憲政危機?
因為當聯邦最高法院的判決一再不被尊重、不被執行時,
表示做為憲法價值最後守護者的司法權已經失效,司法權作為法律秩序下
紛爭解決最後仲裁機關的功能也將失去(可能引發的則是更大的紛爭),
另外,建構在權力分立(三權分立)下的政府運作原則將被打破,
也將失衡,造成獨裁的危機,  

因此美國聯邦政府不惜動用武力來執行憲法判決,維護憲法價值。


在這樣的脈絡下來理解
Obama當選美國第一位黑人總統, 

格外讓人有感觸,相信他的當選,
將大大有助於美國內部的團結(當然,也要平安當完任期), 

也讓這個國家令人尊敬,縱使不認同美國人那套自以為是、自認普世價值的傲慢,  

但也不得不承認,人家很努力在實踐自己的憲法價值,一步一步朝這個價值邁進。


這也讓我們看到,對於價值的捍衛與執行的重要,

對照起台灣政治人物言必稱遵守憲法、捍衛人權,
行動卻是完全相反的行徑,就讓人對於台灣的憲政體制是否真實,感到疑惑,
陳雲林事件,除了集遊法本身的爭議外,行政機關惡意違法、違憲去執法,
是一個具體的例證。(牴觸釋字445號解釋所揭示的憲法意旨)

而在民國9010月公布的釋字530號解釋提到:
....為期符合司法院為最高審判機關之制憲本旨,司法院組織法、法院組織法、
行政法院組織法及公務員懲戒委員會組織法,應自本解釋公布之日起二年內檢討修正,
以副憲政體制。』迄今已經七年多,司法院組織法在國民黨一直佔有多數的國會裡
無法修正通過。

民國9110月公布的釋字550號解釋針對當時台北市政府不願意分擔健保補助一案,
也認定全民健康保險法相關規定合憲,地方政府不能拒絕分擔,
迄今,也已六年多,地方財務狀況最佳的台北市依然不願意執行,
甚至連分期攤還的具體作法都沒有。當時提請解釋的台北市長,
號稱是哈佛法學博士的馬先生,也已高居總統之位了。

當遵守憲法的宣稱,事實上僅止於遵守所謂的中華民國憲法法統(按現代憲政主義下,
憲法的生命就在於基本人權的保障與權力分立,而非國名、國土範圍這些所謂的法統),
捍衛人權的主張,事實上僅止於政府官員的人權(所以,不要老是以數據、
施政無方要閣揆下台),我們就不難理解,現在的諸多光怪陸離、
精神分裂的亂象為何不斷發生,我們的政府官員跟立法委員永遠可以自行決定
要不要遵守憲法以及要遵守什麼樣的憲法。

所以,CECA這種涉及到國家重要政策及走向的事務,

當然也可以不遵守釋字520號解釋裡所揭示的:  

行政院對立法院負責之憲法意旨暨尊重立法院對國家重要事項之參與決策權。
反正都是一黨可以決定,權力分立原則就當是個屁了, 

立法院當個橡皮圖章即可,參與什麼國家重要事項之決策呢?



separate but equalseparate is unequal是一項難得的進步,  

依循的,是憲法上平等權保障的價值實踐,  

而台灣的憲法價值,何時才會真的進入人民與政治人物的心中,

再進
一步去實踐呢?

2009年3月2日 星期一

中天的228泯恩愁?? by 髏歷塔


中時影音之《228泯恩仇》





昨天看電視不小心看到中天電視台製播的《228
泯恩愁》,一開始還想說中天都願意製播228特輯,還強調和解愛台灣,那麼中天有可能不是像大家所批評的那般是報導立場非常偏頗的媒體才對,一開始看到許多台籍老兵(他們多是加入國民黨軍行列飄揚過海到對岸與共軍做戰)受訪的片段,我原本還想說這個特輯會不會在替這群老兵發聲,控訴政府對他們的忽略或不平等對待等等,後來越看越覺不對勁,到最後一段落,該訪談記錄的結論居然是,當時在上海的七十軍與六十二軍台灣兵因為聽說在二二八時期鎮壓台灣民眾的二十一師也同在上海,於是前去消滅該二十一師,因此二二八之仇恨應該就此了結,看到這裡我差一點沒把電視給砸了,這樣的歷史胡亂規結真的讓我說不出話來,把所有過錯推到二十一師身上,然後再胡謅得說因為台灣兵消滅了二十一師,所以228的仇恨應該一筆勾消,這樣說法也未免極度外粗糙了吧,試問當時指使二十一師鎮壓台灣人民的人的是誰呢?該替228仇恨負責任的難道不是該指使人嗎?我還真替二十一師的家屬感到悲哀呀,被指使去殺人,而後再被殺,指使者還跳出來大讚被殺得好呀,這是什麼泯恩仇呢?

更覺可悲的是,我身邊的人大多數對228事件的始末或歷史意義是什麼根本不了解(因為沒在歷史課本讀過),甚至多數對228都沒有任何感覺,好像這就只是一件遙遠的歷史事件罷了,我聽到最難過的是我一位朋友居然說:「228事件到底是真是假,誰知道。」(我知道很扯,但真的就是那麼扯),如果中天再製播更多相關於228的荒謬特輯,更扯的言論應該會絡繹不絕吧請問轉型正義有成功過嗎?


2009年2月27日 星期五

記住,二二八根本沒有任何和平可紀念!(by 佛國喬)



對於歷史詮釋,扁政權最為綠丁丁的二項作為,一是直指蔣介石大銅像的所在地為「民主紀念園區」(連結),一是將新公園竄稱為「二二八和平紀念公園」;前者指鹿為馬已可貽笑國際,後者的張冠李戴則潛藏更可惡的意識型態在內,我必需在此為文揭露。

就本質上,二二八是一項起義行動,朝向外來壓迫者奮身而起的起義,後因受到武力鎮壓而以大屠殺落幕,其中本地菁英還遭到系統性地殘殺,如此流血成河的悲劇,哪來的和平?





以和平為名紀念此事件,完全就是站在壓迫者的立場發言,並且對起義者與犧牲者進行歷史謀殺,是在他們的傷口上灑鹽。

首先,在二二八當下,先民們的確是有「和平」與「戰爭」二個選擇;如果「和平」是個絕對價值,他們的確是可以當豬當狗屈服至今日,但我很驕傲,當初 台灣人沒有為了和平而放棄正義,他們致力於向壓迫者協商、抵制、戰鬥…,雖然不論手段軟硬有異,都過不了生死關,但斑斑鮮血告訴我們的,不就是「退無可退 時,放棄和平,起身抵抗」?在戰鬥可茲紀念的歷史時刻,何來反向作用,強調和平?是為了幫助壓迫者,諷刺當年犧牲者嗎?(ㄎㄎ…你要是懂得要和平就會沒事 了嘛?)

再者,二二八事件之後,的確為台灣帶來「和平」,連倖存者都驚嚇到噤聲,這種以屠殺手段取得的和平,有什麼值得紀念的?相反地,對於當年的屠殺者而 言,鎮壓動亂有功,昇官加祿隨之而來,這樣的和平的確是很值得紀念的。亦即,當吾人以和平之名紀念二二八,立場就是站在劊子手一邊。

最後,過了幾十年,台灣社會可以正視:二二八作為台灣人民共有的一個歷史傷痕了嗎?不,我們大部份的大眾媒體,仍寧可將之醜陋化,不是責之為放不下 仇恨,就是說這又在挑撥族群,不是說「又來了」,就是引導大眾刻意漠視…這些種種行為都在暗示大眾:只要我們再一次對二二八噤聲,就可以為台灣社會帶來 「和平」。而您,要選擇這樣的和平嗎?(ㄎㄎ…你要是懂得要和平就會沒事了嘛?)





壓迫仍在持續,但過去扁政權卻協助對手,要「和平」掉我們所剩無幾的精神武裝,咎於該政黨的抵抗意識不足,看著就要帶著支持者一鄉愿、一起沈淪;請各方有識之士,警覺之!


要我們當豬、當狗、當啞巴、當失憶者的和平,我們就摧毀這種不正義的和平,因為祖靈業已給了我們勇氣:「退無可退時,放棄和平,起身抵抗。」




延伸閱讀:我目擊的二二八(連結)…這是小弟有第一篇政治文喔。

留言討論請按這裏(連結)。

2009年2月23日 星期一

巴黎的漫遊女郎─中國性工作者在巴黎(by ideolotopia)


不同於阿姆斯特丹或布魯塞爾北站有集中的櫥窗女郎,巴黎的「街頭性工作者」通常被稱為『漫遊女郎』(les marcheuses,以下行文,亦簡稱漫遊女郎)。這些漫遊女郎,在巴黎塞納河右岸的夜晚晃盪著,她們亦往來於巴黎的環線(見下圖)。不過,大約自 2000年左右,巴黎開始有來自中國的漫遊女郎出現。這對於在巴黎街頭照顧弱勢的社工而言,倒是新的現象。


漫遊女郎O:在公共區域; [__] 隨處可見、集中、經常出現的地方; ____ :較不明顯,不定期出現。
統計資料來源:法國世界報2004/01/14


根據世界醫生協會在2007-2008詢問這些漫遊女郎來自中國什麼地方?受訪的96人中,超過一半的人,來自中國工業沒落的東北。她們多半因國營企業關門後而失業。因此,希望能在好一點的地方工作,而來到法國。她們通常是以觀光、商業簽證,付給仲介7000到15000歐元不等。

這群中國漫遊女郎(2009一月為止,根據警方數字:300人;一般協會統計:600),不同於其他性工作業者。看起 來比較低調,收費在20歐元到40歐元之間,是其它同行價的1/2~1/3間。在人行道大步來回走著,他們並沒有三七仔在旁邊;一般來說她們年紀有點 大,65%超過40歲,平均年齡42歲,幾乎都有小孩在中國,90%說有一個兒子或女兒在中國。








據她們的說法,初到法國時原先在中國人的地方打工 (照顧小孩等),在遭遇到困難後上開始下海。在街頭工作,她們每個人遭遇到的困難就千奇百怪,生活在極大的不穩定的狀況中。幾乎沒有人可以讀或說法文,大 部分沒有居留,很少人會講法文。她們通常一個月付100150歐元,住條件差的地方,以及擠滿人的房間中。
性工作除了生活外,她們還需要償還來法國昂貴的旅費及仲介費,並寄錢回中國。不過,一旦到街上後,她們開始成為街頭暴力的對象,不僅顧客,還有警察的折磨。讓人難以接受的,還有警察沒收她們的保險套,也讓她們開始害怕拿保險套。 






為了能夠幫助這些中國的漫遊女郎。世界醫生組織(Médecins du Monde),在巴黎市政府的協助下,在2004年開始了針對中國在巴黎的性工作者的「蓮花公車」的計劃,用公車一個星期三次,到這些中國漫遊女郎常出現 的 Port Dorée, Strasbourg-Sanit-Denis。這個計畫結合街頭工作(發放保險套以及潤滑液),並有醫生值班的中文諮詢服務以及諮商工作室(照護方式, 法律、健康、被警察拘留的資訊)。必要時,有志工陪伴她們處理在行政程序上的困難。例如,有一個晚上,一個中國漫遊女郎,站在公車旁的櫃檯前,從袋子拿出 一小張皺皺的紙片寫著號碼。志工之ㄧMélanie Quétier拿著卡片蓋上日期,並給她24個保險套以及一管潤滑劑。Mélanie Quétier說到:「在卡片上,我們不寫名字,也不貼照片,我們要保護她們的暱名身分。」





巴黎的蓮花公車


由於這些漫遊女郎們常常遭遇到羞辱以及暴力。在蓮花公車上貼著的中文標語就寫著:「如果你們被侵犯,請不要猶豫告訴工作人員!」。但或許是沒有身分、或是不願意多生是非,許多人就隱忍下來,不敢過於聲張。目前有許多巴黎的中國漫遊女郎知道這個制度,也會前來接受諮詢,他們上了蓮花公車,拿了保險套和工作人員講了幾句話後,大部分人都沒有耽擱太久,就離開了。


這也包括健康上疑慮,儘管她們知道工作有感染的危險,巴黎的44%中國漫遊女郎,卻從來沒有做過愛滋測試,也不乏有人天真地認為:只有外國人才會得到愛滋病。例如有位中國女子,來到蓮花公車領取保險套以及潤滑劑時,工作人員跟他聊了一下,在談到預防措施,她說曾經中斷保險套,並沒有在事後對預防愛滋病有任何處置。工作人員跟她提議,在車子後面,用花布簾子隔開的地方,聊一下細節,她坐下來用中文跟其中一個中國的志工說到:一個月前,她在沒有預防措施下,被強迫口交,並在一星期前,被客人強迫不用保險套。在問到懷孕問題時,則提到:她在5、6年前在中國時,已經裝了避孕器。

除了沒有身份就已經讓她們戰戰兢兢,暴力問題加上醫學知識的缺乏,更讓她們的狀況複雜,世界醫生協會的蓮花公車計畫,正是在協助她們在健康知識上的不足,並告訴她們如何保護自己。即使蓮花公車及其制度,對這些中國漫遊女郎來說是熟悉的,但要獲得她們的信任卻並非那麼容易。根據志工的說法是:「這些女人活在一種揮之不去的恐懼中」;「許多人希望能夠離開,但是重要的是,先能夠活下來。」


參考資料


世界醫生協會
http://www.medecinsdumonde.org/


蓮花公車計畫http://www.medecinsdumonde.org/presse/dossiers_de_presse/lotus_bus_enquete_aupres_des_femmes_chinoises_se_prostituant_a_paris


蓮花公車報導
http://www.arcat-sante.org/JDS/article/877/PREVENTION_Prostituees_chinoises_Les_femmes_du_Lotus_Bus
法國新聞(France Info 2009/01/12)廣播報導





2009年2月4日 星期三

四月望雨之台灣路(by威克勞)



去年在朋友的推薦陪伴下,去國家劇院看了一場舞台劇,四月望雨。



(圖片引自四月望雨舞台劇官網)

目前還沒有再演出的計畫,不過官方網站仍在(http://aprilrain.allmusic-mag.net/index.html

公視也在今年的一月中旬有分兩集播映。

故事的主人翁是台灣歌謠的大師鄧雨賢的故事,透過事前的資料閱讀才知道,
一些我們耳熟能詳(精確的說是上一輩的人耳熟能詳)、膾炙人口又極富感情的台灣歌謠,  

如四季紅、月夜愁、望春風、雨夜花、...etc的創作背景及時代意義,

是鄧雨賢的創作
(有些是作詞曲,有些則是譜曲,如望春風即是)

將這四首歌名的第一個字連起來就是四月望雨,
正是鄧雨賢的代表作,也幾乎可以說是台灣歌謠的經典代表,光看劇名已可見用心。  



劇中的一些主角是我之前在福春嫁女中看過的,

如飾演鄧雨賢的江翊睿、飾演純純的洪瑞襄等,
  

舞台劇必須演、歌(甚至包括舞)三種表演同時具備,

江翊睿的歌聲是沒話講,清亮又乾淨厚實,
  

這次擔綱飾演男主角鄧雨賢,或許是外型也亮眼所致,

總有一點味道不是那麼夠的感覺
(外型比演技搶眼),

而洪瑞襄飾演的純純,反而讓我有比較深刻的印象,
 

在上次福春嫁女是飾演女主角 劉麗君,

把一個嗆辣又強悍的現代女性在面臨愛情折磨時的轉折與心境
表達的很傳神,

這次飾演的純純則是一個飽經滄桑的頭牌紅歌手,廣受歡迎,
  

卻擁有含蓄又缺乏自信的愛情觀,雖然在最後關頭終於做了表達與抉擇, 

然而愛人最終因為戰爭從軍而死去,讓他們一起回故鄉看櫻花(京都?!)

的願望終難實現,
那斷腸的戲,演來絲絲入扣,讓人十分不忍

(除了怨嘆戰爭無情,造化弄人外,
似乎也透露出要即時把握真心人的寓意)。

好的舞台劇絕對欠缺不了這些演歌(甚至舞)俱佳的演員。

 

從鄧雨賢對於音樂藝術所附予的意義來看,他對於人的關懷與熱愛是相當充沛的,  

他認為音樂不該只是藝術人的玩物(甚至變成用來鄙視一般人的聖物),  

更該是普羅大眾可以接受並且享受的文化,因此他力主藝術應該與大眾親近, 

音樂更該以讓一般大眾感受的到、感動的到為目標,進而一起來提升、

改善民眾的藝術鑑賞態度與能力,
因此他的音樂深刻描寫了當時時代的平民生活百態及情感表達,

貼近人民生活,一方面深入人心,
  

一方面也藉此來達到推廣音樂(藝術)的效果(藝術家期望藉由藝術來改善社會、提升社會),  

這樣的用心與無私奉獻是令人感動的,這或許也是他的創作能夠深入人心感動人、  

傳唱數十年不中斷的最大動力與原因。  



從一開始的場景布置(大稻埕前的男男女女,熱鬧繁華)

可以看到三0年代的台北是個相當進步繁華的社會,
  

服飾整齊清潔,女性穿著的是洋裝,也可見有相當的外國文化傳入(西化);

而平民的生活娛樂中,
包括到餐廳去欣賞歌舞表演

(男女皆有,可見男女地位相對而言是較平等的),重視藝文創作等,
  

相較於當時受困於內戰與日本侵襲的中國來說,台灣確實是相當進步而文明的,  

劇中一曲『大稻埕進行曲』充分說明了當時台北繁華、時髦與樂觀進取的氣氛,

歌詞如下:
  

二十世紀向前行,文明走入台北城,
美麗花都的形影,要和東京拼輸贏,
黑貓姊啊黑狗兄,跳舞的腳步就愛踏乎定,
自由開化爬山又過嶺,無論啥麼阮是攏莫驚!  

攏莫驚,攏莫驚,跳舞的腳步就愛踏乎定,
阮是台北城內,文明的黑貓黑狗兄!
攏莫驚,攏莫驚,跳舞的腳步就愛踏乎定,
阮是世界一等,摩登的黑貓黑狗兄!  




透過這樣的歌舞呈現,相當程度讓人瞭解台灣社會當時的境況(具像化),

搭配一些腦海中的史實文字來看,
對於這塊土地上「曾經擁有」的歷史就更加鮮明了,

也比較能理解,何以在那個年代中,
可以培養出鄧雨賢這樣的藝術天才,

在那種社會氛圍下,藝術、科學、知識等進步的元素都是值得追求的。
  



後來的太平洋戰爭
(1941)爆發(美國參戰),

三、四0年代的台灣也成為日本戰情日蹙下的犧牲者,
  

繁華不再,基本生活陷入困境之中,

許許多多大時代下的悲劇與故事也一一發生,

更可看見做為殖民地受壓迫、
榨取與歧視的最終本質,

例如雨夜花的情境,當時台灣再怎麼進步,終究只是日本殖民下的一隅,
  

一旦風雨(戰事)颯至,殖民帝國的猙獰面孔即展露無遺,

身為殖民地也只能如風中殘絮低語泣訴,
卻毫無辦法與希望,

戰爭的可怕與國際政治的殘酷都很具體。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鄧雨賢與妻子鍾有妹的深厚感情,

劇中的鍾有妹頗有歌曲『家後』所描述的那種深厚、
堅忍又長遠的感情,

雖然看起來,鍾有妹似乎配不上才華洋溢的鄧雨賢而一度遭到冷落,
  

但最後鄧雨賢還是甘心、安心且感恩的在鍾有妹懷中死去

(若據史實,其實鍾有妹跟鄧雨賢 都當 老師,
兩人的知識水平應該沒有太大的距離),

劇中一曲我的夢
我的世界與感謝妳煮的每一餐飯,道盡了這樣的關係-----  



我的夢
我的世界(客語):  

鄧雨賢:放我走
鍾有妹:你就去尋
鄧雨賢:讓我飛
鍾有妹:你就去闖
鄧雨賢:我想飛過山 鍾有妹:我不計較
鄧雨賢:飛過天空 鍾有妹:我不怨恨


鄧雨賢:放我走

鍾有妹:夜深無盡
鄧雨賢:讓我飛
鍾有妹:我會掌火
鄧、鍾:飛向我的夢,我的世界


鄧雨賢:放我走

鍾有妹:夜深無盡
鄧雨賢:讓我飛
鍾有妹:我會掌火
鄧、鍾:飛向我的夢,我的世界
鍾有妹:等你浪盡,等你歸來。
感謝妳煮的每一餐飯(客語):

鍾有妹:阿媽教我,一個人只是半圓,
    沒有尋到好姻緣,哪成一團圓。
    做你的妻子,是天生注定,
    看你幸福,我心滿意足。

鄧雨賢︰感謝你喊我,每一聲
鍾有妹:照顧你冷暖我願意
鄧雨賢︰感謝你煮的,每一餐
鍾有妹:灶頭鍋尾我願意  




鄧雨賢︰感謝你養育,每一胎
鍾有妹:針頭線尾我願意  

鄧雨賢︰感謝你陪我,每一日
鍾有妹:日陪夜伴我願意



彩片段一樣是這個網址:http://aprilrain.allmusic-mag.net/down.htm
其實如果暫時拋開性別意識不論,而去看這樣的感情關係(不論是男對女或女對男),
毋寧都是相當感人而偉大的,原因在於這樣的自我犧牲與堅忍確實不容易,
願意用盡一切對他(她)好,一切只求他(她)幸福快樂,這樣的純利他思考,已有接近宗教情懷的程度,實在有很高的難度,也因此不論時代演進如何,

總是特別容易感動人。
 整場劇最後在觀眾三度長達數分鐘的熱烈鼓掌聲中落幕,

我想在場的應該都有感動到
(不論是哪個橋段感動到),包括我自己。



文化、藝術可以展現一個國家、民族在某個時代階段的喜怒哀樂,

這塊土地所經歷的故事如果用藝術來表現,

是可以喚起更多人的記憶與共鳴的,當然,前提是,

那不能是國家機器刻意用來扭曲歷史、塑造偉大國家形象的創作,

而必須是貼近土地與人民生活的真實寫照才有此功能,

鄧雨賢的創作可以反應時代的意義,植基於此,

不論是人的情愛纏綿,或是大時代下國際政治的殘酷現實,

都是台灣這塊土地上曾經或還在上演的故事,

殖民、依附、外控的結構依然糾纏著台灣的過去、現在與未來,

在這塊土地上的人,除了欣賞舞台劇外,能否開展出不同的命運與結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