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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2月13日 星期四

如何理解「左派主張大政府」?(by 格瓦推 )




以一個極素樸的觀點理解左派:「左派主張大政府」,自然會猶豫於:在黨國體制未消解前,擴大政府的權力與功能,是否讓國民黨的統治更穩固?

左右的辨識標準是什麼?參考馬赫.起南〈公民社會救國論?〉(連結)一文,以今日的法國為例,左右差異體現在三面向:

1.關於經濟政策,左派支持國家介入主義,右派主張經濟自由主義。

2.從政教分離(laïcité)衝突的殘留,演變成對傳統價值的態度差異,右派認為國人背負著傳承該價值的使命,而左派則認為任何人的歸屬都可以是自行選擇的。

3.對於他者的容忍程度不同,右派傾向為嚴規國族主義者(nationalisme rigoriste),而左派則傾向為普世人道主義者(humanisme universaliste),過去的死刑存廢、目前的移民問題均屬之。

本文不克進行左右之辨的更細緻說明(但忍不住呼籲:別再只以經濟政策看左右了),回到主題:我們應如何理解左派所需求的「大政府」?

首先,我主張用「公權力」取代「政府」以利說明(雖然此二者高度重疊)。

左派的基本主張是:公權力應大力介入「限制有力者擴張,保障無力者生存」。有力者與無力者,不只是大家熟悉的是經濟階級,還包括「國家-個人」、「群體(多數)-個體(少數)」...各種相對關係。

為何我用「公權力」取代「政府」?因為與其說是授權給政府,不如說是制訂了制度——制度限制了什麼、保障了什麼;政府被制度要求作為,也被制度限制權力。

前面說過,左派的基本主張是透過公權力「限制有力者擴張,保障無力者生存」,所以左傾的制度,不外依據平權與扶弱原則制訂。在放任狀態或制度未觸及之地,無力者得到的往往不是自由,而是有力者更為沈重的壓迫;缺乏公權力對抗壓迫與歧視,只會成為有力者的天堂。是故左派的理想,必須藉由公權力在資本與人權面向大力介入而成——縮限資本運作之自由以達成分配正義,捍衛個體的差異性與權利毋須被群體的同一性與共同利益壓迫。

「強化公權力」並非素樸地「強化政府」,與民主機制結合,公權力是由公投、公民團體、職業團體、代議士、監督機制、行政權......共構,並且永無止息地處於變動狀態(國家是每日的公民投票)。擴大公權力的介入,看似是「大政府」(以政府為公權力代表),但這個「大」,是被民主機制所共構的公權力所控制,以之限制有力者、保障無力者:政府必須對抗歧視(種族歧視、性別歧視......)、政府必須保障罷工、政府不能放任資本利得的擴大、政府必須照顧失業者的生活品質(不是活下去就可以)、政府必須透過稅制或社會安全體系建構財富重配機制、政府必須讓參政(競選)資源平等、國家不能擁有死刑權、政教必須分離......,所以政府被規範必須介入許多事,同時也是被限制權力。這是素樸的政府擴權的「大政府」?還是擴大公權力與制度的觸角?

我們都知道:依賴慈善事業照顧弱勢是制度不健全的現象。我們追求的是制度的健全,而非全民道德的提升。我雖然認同:在台灣的現況,公權力的結構是畸形的,民主參與嚴重不足;但救濟之道,應該是著力於制度面的完善,而非弱化公權力。(請恐懼「大政府」者體察:此公權力包括了對政府權力的約制)

民主社會的左派主張,是積極以民主機制所形成並約束的公權力抑強扶弱,並非素樸地「給政府更大的權力」。

*本文之「左」不含「極左」。

*本文原刊於作者臉書(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