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asyReadMore##

顯示具有 文化認同 標籤的文章。 顯示所有文章
顯示具有 文化認同 標籤的文章。 顯示所有文章

2013年4月14日 星期日

郭芝苑是誰? (by 佛國喬)


因創作上「台灣風格現代化」與個人語言能力不符「中華民國」所需,一輩子只能當「在野」的音樂家,然而就其重要性,郭芝苑之於台灣人,就如同西貝流士之於芬蘭人、高大宜之於匈牙利人。

不會有芬蘭人不認識西貝流士、不會有匈牙利人不認識高大宜,但絕大部份的台灣人卻不知郭芝苑是誰?這種「文化閹割」,若不以「中華民國」文化殖民來解釋,無從理解起。

最本土才能最國際的意圖、中南部鄉間有古典音樂作曲家、不會講「國語」卻是最有文化資本…這一再地觸逆著「中華民國」所欲建立的文化次序觀。

郭大師的紀錄片:http://ppt.cc/Rrpr

上述的文化殖民結束了嗎?嗯……當然稍減但未結束,只是把「中華民國」換成「台灣」兩字,見下公私二例:

國立台灣美術館【百年台灣-歷史傳記紀錄專題】放映七部影片分別是:謝雪紅、張學良、孫立人、宋美齡、蔡元培、蔣經國、中華民國(被擬人化了)…
(註:除了血緣取樣偏頗外,其中有一位甚至未曾來過台灣…)
http://ppt.cc/atkW

陳傳興教授規畫的【他們在島嶼寫作】文學大師系列電影,包括下列作者:林海音、周夢蝶、楊牧、余光中、王文興、鄭愁予、白先勇、黃春明、瘂弦、洛夫、西西、張愛玲、林文月。
(註:除了血緣取樣偏頗外,其中有二位甚至未曾在我們的島嶼上寫作…語言別更不用談了,日文、台語等均被無視…)
http://ppt.cc/w5QK
http://ppt.cc/W80F

若擬人化地說明,過去,是「中華民國」瞧不起「台灣」,現在,卻搶了「台灣」的名字行走江湖(但還是瞧不起對方)。


本文原發表在個人fb的網誌,內含有討論:連結

2011年6月2日 星期四

您的藍綠pH值是多少 ? (by佛國喬)



台灣為什麼會存在或需要藍綠二黨競爭?他們在什麼議題上是有辨識度的?主要答案莫過於國家認同,但以下主題也有所作用:(1)環境(2)人權(3)社會弱勢照顧(4)司法與軍隊國家化(5)歷史正義(如對二蔣的評價等)…(6)兩岸關係;過去還有(7)清廉(8)拼經濟,但最近這二任總統讓此二點失效;不過,本文暫只處理國家認同部份。

另一個必需說明的:並非所有國民都被國家認同議題捲入,可能存在5%~10%的台灣人,對這個議題是完全冷感的,這些人同時也是出門投票可能性最低的。以下的討論都先把這類人給排除。

國家認同莫不以台灣為最複雜的例子,在台灣,這牽涉了我是誰(身份認同)?我的國家叫什麼(國號認同)?我的國家在哪裏(國土範圍認同)?我是支持台灣走向統一或獨立(國家前途見解)?我國文化是指什麼(國族文化認同)?我如何看待中國?


於是,台獨其實有很多種,不同台獨有不同的支持度:認為國土僅及台澎金馬者,就是「國土台獨」,佔人口約八成;不能接受被稱為中國人的,就是「身份台獨」,這在台灣有七成;認為台灣與中國應永遠主權互不隸屬,這在台灣有五成;討厭使用中華民國為國號者,是謂「國號台獨」,這佔三成,和前者所相減而出的那二成,就是「維持現狀台獨」;認為我國文化不()是中國文化,即「文化台獨」,約佔二成;而台灣有約一成的人是逢中必反派,可謂之為「仇中台獨」。

所謂的「台派」,至少要是位「維持現狀台獨」;傳統定義的「獨派」,至少要到「國號台獨」的程度,而唯有那些「文化台獨」,才有資格自稱是深綠人士。

相對地,中華民國派也有很多種:第一種,希望立即統一或未來邁向統一者,名為「統派」,其實是被併吞派,如馬英九之流,這佔人口一成;第二種,認為國土為秋海棠狀者,所謂「守憲派」,佔人口二成,把二者相減,即表示有一成台灣人不期待二岸統一,但又心底把中國領土視為其(被竊佔)國土(豈不愚哉?)

「我是台灣人也是中國人」之雙身份認同佔台灣人口二成,他們亦隸屬於中華民國派,但可能同時也是「國土台獨」;能接受中華民國為國號者至少尚有一半人口,但不到七成,就是有二成到四成的國人,認為自己不是中國人,但又接受自己是中國共和國(Republic of China)的國民。(豈不愚哉?)

試作表如下:

比如出國門旅行,被誤認是中國人,pH<3者會接受(=佔人口三成),pH=3~7可能會答:「不,我是台灣人。」也可能不置可否;pH>7一定會辯駁;pH>9的甚至會覺得是被污辱到。

我們來舉一些例子好了:「拒絕招待中國人」的高雄餐廳老闆劉明松無疑pH>9 pH>8的人反對將中國文化視為台灣國家文化,也會主動去區別台灣文化與中國文化,並把二者視為對等實體看待;會把護照的「中華民國」字樣貼起來的至少有pH>7 1991年民進黨的台獨黨綱pH>7;彭明敏曾說過只要能公投制憲,甚至國名又是「中華民國」亦可接受,如此pH=7,那些主張「中華民國第二共和」的,也是在此分類;1999年民進黨的台灣前途決議文不再主張變更國號,pH降為>5<7;阿扁的「一邊一國」,pH>5足矣,不過是小綠(可別誤把「阿扁們」視為深綠);李登輝當年提出的「特殊國與國關係」,pH>2及<5,現在看算藍的。蔡英文向馬英九嗆聲:「投票給你的人在哪裏,你的國家就在哪裏。」這使用的概念是「國土台獨」,她又提出「『不是指現狀』的中華民國流亡政府說」,所以她的pH是在>2及<7。提出「憲法各表」、「一國二市」的謝長廷的pH可能頂多只有3。至於「不可稱呼中國為中國」的馬英九,其pH無疑<2。亦即,目前台灣的當權者,在統獨光譜中乃偏激派,雖然在二十年前,他這種立場是主流。

國號變更牽涉與美中的互動,有人認為這難比上青天,pH>7全是不切實際,但其實這個pH分佈無涉實現性,只是政治意願與傾向,比如反攻大陸無望,但馬英九仍言必稱那部無實現性的中華民國憲法,而且這樣也能選得上總統。更何況,外界的限制如何,並不妨礙我們在內政操作上的全面台獨化,比如,義務教育確立台灣國土範圍,這並不踩到任何人的紅線,喔,馬英九之類的是例外。

 
小弟作的上面這個表格如果為真實情況,那什麼象徵是台灣社會的最大公約數呢:「台灣人」?台灣作為國家地圖?台灣人而不是中國人?中華民國?中華民國憲法?以上分別是九成、八成、七成、七成以下、二成,答案很清楚了,中華民國不論是什麼型式,都無法用來團結最多的台灣人。

台灣人的認同表現,在國土範圍、身份、國號、國族文化上的分佈比例差異會如此大,實屬世界孤例,正常而言,這些認同傾向會叢結式地出現,不是全為A派的,就是全為B派的,但因為台灣人正處於認同變遷期,很多概念我們自己都還想不清楚,甚至沒想過,比如我文中就提出過二次「豈不愚哉」的質疑;當我們思考愈多,就愈容易從左跳至右。

民進黨中,好的政治人物,會從這些落差中找出矛盾,然後提醒民眾去思考,幫助「國土台獨」走向「身份台獨」,幫助「身份台獨」走向「傳統獨派」,也替自己贏得選票;而不好的政治人物,則不敢碰這個議題,因為怕統媒會稱之為「意識型態」,不過,因為演化方向是確定的,只要披綠旗,就算不碰觸之仍能從中獲利。

我們常聽到政治人物說:因為統獨立場是如何如何分佈,所以我們要贏得選戰,立場就該涵括多少多少。看似有理,其實無理,理由有二:一、獨統立場分佈是年年在變化、月月在變化,變化有賴政治頭人的參與,若綠營方面先棄守立場,往敵營位移,必挫我方原有之立場,而降低演化的速率。二、我們處在一個認同大移轉的混亂時代,混亂至各項認同不能齊步,而矛盾重重,而去點破其中矛盾,比去表態支持他們矛盾的立場,其實更能拿到對方的選票。

最後,我們必然要問,既然大家的pH值和馬總統差距如此大(多少台灣人還會認為有必要禁稱中國為中國?),為什麼馬英九仍然有如此大的政治魅力呢?這多出來的30%選票,即所謂「支持政治人物而不支持其獨統政治立場」,其來源如下:

1. 對其他議題的在意,甚過於國家認同,比如,雖然認為台灣該是主權獨立國家,但認為為了「二岸和平」,可以犧牲少許主權。
2. 本身是台獨立場,但高度厭惡民進黨或台獨標簽,故改投立場差異較大的馬英九。這種人會說:「我的國家叫台灣,不是中國,但絕不要叫我『台獨』,因為我反對操弄族群。」這是統媒長期對台獨及民進黨污名化的收成。

3. 個人國家認同過於隱約,立場在一個尺度間徘徊,偶然遇到馬英九較偏獨的言論時(特別是選舉時),產生共鳴,而誤以為雙方立場差異不大。

4.從頭到尾誤解馬英九的立場,政治理解能力有問題。

5. 不在乎國家認同議題者,不過這部份人很少,因為他們通常也沒動力投票,除非他們是吱吱叫馬迷。


2至4項的人能夠形成勢力,部份是因為民進黨本身也放棄在此議題的經營,他們其中甚至有人認為愈不講台獨,愈能夠台獨。

至於1項,則是民進黨無能為力的,該黨永遠在二岸關係上會敗給國民黨,僅僅因為這一項的主控權不在島內。遇到這類困境,一般幕僚的反應會是:「那我們就不眠不休,致力於提出一個好的中國政策吧,看看如何來與中國政府也能和諧相處。」但知道這無濟於事的幕僚會說:「這一點我們只能當守方,在其他點攻城掠地。」能力更佳的幕僚則會說:「那就讓我們來說服台灣人,二岸關係變好,對我們,其實不一定是好事,因為,我們要付的代價是OOO以及XXX;而關係不好,也不會有危機或傷害,因為我們有OOO以及XXX的策略…」

(本文只能算是拋磚,提出一個概念或研究方向而已,小弟並無真實進行國土範圍、身份、國號、國族文化認同上的調查,甚至很多項目學界也從未做過,文中數據都是按近年民調結果來推測。)

2010年10月9日 星期六

歡慶國慶=撕裂族群 (by 佛國喬)

(就國際常識而言,只有在訴求擁有他國土地的合法性時,才會不斷強調國家起源始於該國土地之上)
 

每一個團體之所以能成為團體,光靠權利義務關係是不夠的,還必需依靠集體性的想像與信念,而表現在傳說、儀式、節日…上。因此,國慶日對於國家之所以能成為國家,意義是很重大的。問題是,對於台灣,這個雙十日究竟是能成就集體性的凝結,還是剛好在對之進行瓦解? 這問題甚至會上昇到:歡慶國慶是不是在進行族群撕裂?

法國的國慶日是法國大革命,因為其事後的「自由、平等、博愛」聲明成了法國的立國基礎,不論種族、膚色、出身,只要認同這三項信念,都可以透過國慶日得到歸屬感;大部份國家的國慶日則與獨立運動有關,該日子象徵著「自己要當家作主」的信念,只要是支持該國的主權不滅者,自然也都能透過國慶日取得歸屬感。

(法國因為爾近的「國家認同」辯論,這張巴士底獄被拿出來證明非裔人也是共和體制的建立者之一)


就在全世界的國慶日都是在創造集體性的同時,唯有台灣走上世界的逆流。

一旦面對起雙十國慶,台灣內部立刻就會裂解為統獨立場不同二方,而陷入支持台灣主權與反對台灣主權之間的紛爭,更諷刺的是,相對於前述所言:國慶日多與獨立運動、支持國家主權有關,台灣目前所行的國慶日,卻是:「凡支持台灣主權需要被消滅者(統派定義),都能夠從在台灣的國慶日取得歸屬感。」這豈不荒唐 ?


當然,上述那句話很多人是不認同的,這些人支持台灣的主權不滅,或只是暫時的不滅,但也能從雙十日取得歸屬感。其所持的理由不一:(1) 天性乖寶寶型:上位人說了算,他們說這是國慶,我就一起歡渡了。(騙人,那馬英九說台灣是中國一部份,您幹嘛不聽 ?) (2) 因循苟且者:從小就這麼過,長大了習慣改不了。(騙人,那台灣是中國一部份,叫你做個堂堂正正中國人,不也是從小就這麼聽說的 ?) (3) 政權認同強過於土地認同者:因為現在是中華民國政府,過的是民國歲月,所以就算武昌起義不在國土之上,也感到無所謂。(騙人,那中華民國說自己包括台灣、蒙古與中國,你又不信了,反說自己立場是支持台灣主權的 ?)

撇開這群自認立場中道、其實是腦袋不清楚的人(而且人數還真多),不可否認,雙十日的國家地位之維持與投入,的確是在挑動台灣最敏感的神經之一:統獨問題,所幸,統獨立場一向與族群無必然關係,這是台灣內部衝突的一個安全閥,不過很令人遺憾的是,雙十日剛好就是明目張膽的要把統獨與族群掛勾起來。

(為了阿扁,統派人士連雙十國慶都可以拿來鬧事…)


正因為雙十節不僅區別了統獨立場,也因為這件歷史事件原與台灣土地無關,從而也區分了族群:移民及其後代、在地人及其後代。前者雖是移民,但他們的第一代利用雙十國慶來標示其身份方是正統,並讓國家想像包圍著之而生,造成了與遙遠的民國起創無甚大關係的在地人,其生命經驗進入不了國家敘事內,就算有,也是邊陲或零星參與。從而,以國家神話的角度來看(並非政經角度),一國之內有了(少數人)上位族群與(多數人)下位族群。

這就是為什麼,我小時候在教科書裏學不到台灣的日治史,我完全無知於阿公那一代是過什麼樣的生活,但我卻能對北伐過程如數家珍,不僅預官要考,大部份的國家考試都得學習「這群移民者」的歷史。讓我這位原本是「本省人」的小孩,終於被教育成「外省人」的小孩,所謂「被偷的一代」,硬生生地在我身上被實踐。

除了原住民可能較特別點,沒有一特定族裔有資格佔據國家神主牌,國土之上應是人人平等,無論移民先後。在過去,國民黨政府為了確立「外省人的正統性」,不僅偷走一代小孩,還堅持萬年國代,從而阻礙台灣的民主化,雖然這些都過去了,但「外省人的正統性」仍以「雙十國慶」如僵屍般地存活了下來。

如果我們覺得:過去的教科書是錯的、過去的「老法統」是錯的,國家歷史書寫、國家人民代表組成特厚特定族群乃不公之舉,那我們也該說,國家創建神話特厚特定 族群也是不義之舉,為了台灣的族群和諧,我們必需有新的國慶日,而目前的國慶日,不值得慶祝,除非您認為撕裂族群是好事。

2009年11月30日 星期一

比利時旅遊、美食、語言政治 ( by 佛國喬 )

《龍龍與忠狗》,二人穿著弗拉芒傳統服飾

小妹嫁到安特衛普去,安特衛普就是卡通《龍龍與忠狗》的故事背景處,龍龍是弗拉芒人,劇中龍龍最後在魯本斯的畫作前死亡,這位巴洛克最偉大的畫家,自然也是弗拉芒人。幾個月前去找小妹,她帶我們去pub聽演唱會,之後加上二位比利時人,在酒吧外的廣場繼續喝酒聊天。

(演唱會時,Jenny堅持她在十七世紀弗拉芒畫家哈爾斯的作品裏就看過這位樂團鼓手…)


(回巴黎一查,果然像極了)

(演唱會結束,仍到處是人)

閒聊中,不小心觸及了認同問題,二位比利時人原不相識,卻異口同聲地說:「我們是弗拉芒人,不是比利時人。」剛拿到比利時國籍的小妹覺得有點被排擠:「別這樣嘛,你們可以說你們是弗拉芒人,同時也是比利時人。」

其中一位曾去過台灣的弗拉芒人便回她:「那妳會說妳是台灣人,也是中國人嗎?」小妹頓時無語以回。 

就在該晚的前二天,我和Jenny在安特衛普迷了路,一對七八十歲、滿身布爾喬亞氣息老夫妻用英語問我們在找什麼。

「我們在找比利時式的餐廳。」安市居民真是好心啊。

「比式餐廳?怎麼會在這裏找?」太太故意用法語跟老公溝通,二人相望笑了一下。

我問:「您說法語啊?」他們嚇了一跳,好似我闖進他們夫妻間的小遊戲裏:「那要去哪裏找才有呢?」

「去布魯塞爾啦!你們應該去哪裏找,那裏才有比式餐廳。」太太笑著回答我;他們後來決定不要鬧我們了,介紹了一家很棒的弗拉芒餐廳給我們。

(安市老夫妻介紹的當地人在吃的當地菜餐廳,連結)

(燉兔是不可錯過的弗拉芒特色料理)

這給了我們一個謎題:如果這對夫妻也不認同為比利時人,為何他們夫妻間以法語作暗語交談語?如果這對夫妻認同之,那為何又會認為安市不屬於比利時?解答有二個,一是他們宛如廖中山,出身與認同不同;第二的可能性較大,他們的確是弗拉芒人,但因為出身與階級,已習慣以法語作為日常生活用語;沒錯,在比利時就如同在台灣,語言是有其階級性的。

(藍為瓦魯,紅為弗拉芒,其中為布魯塞爾)


《法語法統的建立》

比利時主要由南部瓦魯人與北部的弗拉芒人所組成,十八世紀時,二地早已各自發展出數種方言,同族裔內不保證能相互溝通,更不用談二者之間;所幸,上層社會均以拉丁語作為溝通語言,但瓦魯區因為貼著法國,隨著法語的抬頭,改採法語作為精英的共同語言,這在拿破崙佔領比利時之時,更加強了此情勢。

拿破崙之後,是荷蘭統治比利時,荷蘭國王要求比利時進行荷語化,瓦魯區精英自是激烈反對;雖然弗拉芒語與荷蘭語互通程度極高,但弗拉芒也加入反對行列,因為該地「上流社會」絕大多數只會講法語,這些軍公教人員要嘛直接來自瓦魯區,要嘛就是放棄母語的弗拉芒人,而不會講法語的弗拉芒「下流社會」,有些人的弗拉芒方言與荷語互通程度低,也選擇與「上流社會」同一個鼻孔出氣;最後,倚法國為靠山,加上宗教、經濟因素與國際情勢(精彩連結),比利時終從荷蘭手中獨立了出來,這一年是1830年。

 (在弗拉芒最大的城市,用「法語」唱出獨立之歌…)

獨立之後,自然確定了法語在該國的至上地位,如同我們的「國語」,不只是國王只講「國語」,任何軍公教人員,無論任職於何處,只需要會講「國語」即可,因此,曾經發生過無辜草民因為「國語」掌握不好,而被誤判並處死的憾事;弗拉芒的學童,如果在學校講出弗拉芒語這種「台語」,一定會受到處罰;至於在正式場合口出「台語」,更是一大醜聞,有一位國會議員就是因此而被媒體攻到臭不可聞。

《弗拉芒語言的搶救過程》

儘管瓦魯人人數較少,但因持有此「高級語言」之能力(法語為當時之國際語言與學術語言),和人數較多的弗拉芒人形成了上下關係。為反抗此少數統治,一股「弗拉芒運動」(下簡稱「本土化運動」)便漸漸成長。該本土化運動之所以會成功,除了人數比例因素外,二地的經濟實力消長也是一因。

 

十九世紀時,瓦魯區因有煤礦,重工業發達,較為富裕,法語裏許多冶鍊術語,都是採自瓦魯工人的方言,而弗拉芒則是以農業為主,文化與經濟資本都不如人,大概就是所謂「沒水準的中南部鄉下人」(不過弗拉芒較北就是了)。

(進入二十世紀,靠著出口,安特衛普經濟實力大升)

風水輪流轉,在礦脈枯竭及勞工意識日漸抬頭後,瓦魯區風光不再,而弗拉芒卻靠著港口,以出口導向順利發展輕工業,二者的經濟能力於是互調;根據2004年的資料,目前瓦魯區居民的平均收入是弗拉芒居民的八成,而且此差距仍在擴大中。

布魯塞爾雖是在弗拉芒境內最大的城市,卻是本土化運動唯一失敗的案例,原因有二,一是該地為中央政府所在地,掌有軍公教系統的瓦魯人早就大量流入;第二原因則是戰後法語非裔移民湧入。布魯塞爾今日雖然保有雙語城市之名,且為弗拉芒所包圍,但在弗拉芒人的眼中,早就不屬於他們的了,也算是他們的「靠北市」吧。

同樣在比利時北部,在布魯塞爾講法語,就跟在法國一樣便利,但坐一個小時火車到根特,連火車票售票員都拒絕與我以法語對話。一國二個族裔的組成,彼此應該互學對方語言,不然會有很多麻煩,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根特這個城市在弗來芒發音聽起來像「hent」,而瓦魯人卻叫它為「gon」,發音是如此南轅北轍,只會說某一種語言的售票員如何售票呢?

(劉子瑄選美事件,連結,可以說是國民黨意識型態透過統媒,操作「高級與否」與「語言族裔出身」最為血淋淋的種族歧視案子。)
不幸地,因為瓦隆區的「高級人」一直拒絕學弗拉芒語(台語),弗拉芒只好施以報復,乾脆也放棄百餘年傳統,漸漸不再教學童學「國語」,我們在安特衛普遇到的年輕人,三十歲以下的幾乎全不會講「國語」,他們跟我們說:法語只是選修的項目,但他們寧可選修英文。可想而知,二區是愈行愈遠,1993年比利時完成修憲,從中央集權單一制國家,轉變成為聯邦體制的國家;聯邦政府只負責外交、國防、憲警制度、司法制度等,本來弗拉芒人與瓦魯人只是各講各的,從此正式變成各管各的了;前幾年,大家還發現沒有聯邦政府根本無礙大家日常生活。根據統計,二者間的通婚率,比起各自和南北兩鄰國(荷、法)間的都還低。

國王本來自古是講國語的,但弗拉芒人的本土化運動,讓1909年就任的國王,第一次使用「國、台語雙聲道」宣誓就位,但這是不夠的,對弗拉芒人而言,一個文化到底有沒有活下來,且有跟上現代化,最好的標準,就是存不存在一個大學,是以其語言進行教學;因為語言代表一種思考方式,而大學則通常是進行最精密、最先進思考的地方。

(弗拉芒之旅覺得最棒的餐廳,又美味又便宜,下次去根特必報到,底下相片為其菜色,連結)

(弗拉芒的高級料理:青醬鰻)

(將部份的waterzooi倒入下面的碗中,份量驚人)

(waterzooi就是蔬菜奶油雞清湯,每一家手法不同,這一家是我們試過最棒的;這道是弗拉芒家常菜)
十九世紀未時,「用『台語』上大學」成了弗拉芒本土化運動的重要倡議點,但要成真,卻要等到一戰時德軍入侵比利時之際,蓋德語與弗拉芒語是近親,但馬上隨德國戰敗而一起被推翻。又再等到1930年,根特大學才正式成為比利時境內第一所純「台語」教學的大學,根特也就成了本土化運動中心。

從該年起,弗拉芒境內的大學,一一進行了「去法語化」,但作為比利時一國最好的大學:魯文大學,雖在弗拉芒, 卻「堅守民族陣容」,不願「本土化」;1968年學潮時,該校學生與校方嚴重對抗,最後是本土派留在原址,「中華民國派」滾蛋,退入瓦魯區,在那邊重建一 所新的魯文大學,這就是比利時今日有二家魯文大學的由來。對老魯文而言,它經歷了四個語言年代,1425~1797年是拉丁文,1834~1930是法 語,1930~1968是雙語但法語優先,1968之後是弗拉芒語。

《台灣、弗拉芒比較》

在過去的台灣,一直有零星的大學教授堅持以台語授課,某些大學的男生宿舍區也常以台語為主流語言,去年,一位朋友去觀察野草莓運動,回來後很失望地跟我說:沒有用的,那邊全部是講國語的,沒有一個會講台語的。弗拉芒式的本土化運動:用弗拉芒語上大學,是十九世紀即有的自覺,然而二十一世紀的台灣,我們看到的卻是台語在大學校園的式微與凋零,聽說,連交大的客語文化學院都不是用客語教學(待求證),看來,台灣文化的保存,前景是很悲慘的。


 
就美國西雅圖華盛頓大學在1989年的研究報告,世界上荷蘭語與弗拉芒語這二種相近語言的使用人口合計有二千一百萬人,不只遠少於客語在世界上使用人口的三千二百萬,也遠少於閩南語及台語合計的四千八百萬,台灣這二種在地語言都比「荷蘭語及弗拉芒語」更加國際化,但是,只有進步的歐洲人會認為以大學教學傳承他們本土語言是件要緊的事,而那些落伍的台灣人,連人家十九世紀都比不上的,卻視在小學傳承本土語言是件負面的事;這些人其實不是反對多一種語言能力,而是骨子裏對本土文化的敵視。

《不只是被「移民」》 


在法國移民博物館(連結) 裏,有一個藝術作品(見下)在講述「移民現象」,創作者使用了三個併排的螢幕,每個螢幕都是二個對望的人頭,角色分別是一位老婦(A)、其女兒(B)、其孫女(C),左邊是AB熱烈的對話,中間是BC熱烈的對話,右邊是則是AC無語對望,因為沒有可溝通的語言了,看得令人心痛,這就是移民的代價啊。


但是,在台灣,因為國民黨意識型態對「國語」的獨尊與對「方言」的壓制, 不論是不是移民(即外省人),只要不是「國語」族群,很多家庭都經歷了上述的移民現象,有多少20至40歲間的台灣人是一生皆無法與其祖輩溝通!為數僅有六百萬的弗拉芒人,尚有一塊土地維繫該語言的存亡,抵抗了強勢法語的吞沒,人類的文化多樣性因而多一席其身上的基因;然而,台灣的三百萬客家人、一千七百萬的鶴佬人、五十萬原住民們,卻在自己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 之上「被移民」了,這是一種「未搬遷式的移民」,我們雙腳不動卻要我們經歷移民之苦,當語言失去了他的土地,就文化意義上,我們當然也失去了自己土地主人的身份。

但是,過去的台灣人,只是在自己的土地上「移民」了,馬英九上台後,積極進行各種去主權的作為,卻是要我們經歷「未搬遷式的流亡」,我們雙腳不動卻要我們經歷流亡之苦。國民黨不僅無意反省與修補其所造成的歷史傷痕,卻還要日日加劇我們身上的新的苦楚,在自己的士地上移民之後,竟是在自己的土地上流亡…不同的是,過去的「移民」是被外來政權所迫的,明日的「流亡」卻是台灣人用選票投出來的。


延申閱讀:



2009年10月15日 星期四

保守反動的「搶救國文教育聯盟」 ( by 佛國喬)

(「搶救國文教育聯盟」核心人物,中坐者為張曉風)

《搶救國文教育聯盟》宣言的第一句話:「語文是人際溝通最重要的工具,也是族群文化最具體的表徵與傳承的憑藉。」因此,把某一群人的語言視為「國家語文」,就是把該群人之文化視為國家文化,至於非該族類的閩南、客家、原住民、越裔…等文化,從而稱不上是國家文化的一部份;不然,為何我們在「國文課本」學不到一首台語詩?學不到一個原住民字?(喔,那僅能是鄉土教材)從現行語文教育的內容,早已彰顯「『國語』族群」意圖永遠霸佔國家文化神主牌之乖戾,而從「國語」二字之命名,更可說是囂張到自目。 

「國文老師」群起維護「國文教育」,重點只是想提高文言文比例,並以學童的文字能力太糟為托詞,但白痴都知道,二者根本無關,現在誰還用文言文作日常書寫呢?反而,我們才要懷疑那是肇因於白話文課文比例太低呢!因為我們幾乎無法從文言文裏,學得白話文寫作方式,比如,有人在練英文寫作,是參考古英文的嗎?

 

這群人第二個盲點是:他們認為文言文方能傳承中華文明,白話文是不行的。這簡直在暗示:中華文明在五四之際就告終了。

其實也沒錯,五四企圖敲下哀鐘的,絕不是只有某類文體,而且是整個中國舊社會的意識型態,比如對人權的鄙視、滿口仁義道德而了無法治思想、對威權的仰望…,這些特徵居然都浮現在張曉風的新作:《燈下,那人端坐讀大學》(連結)裏。真相是:如同張曉風所言的「一堂國文課抵得上三堂品格課」,這群人是希望能透過封建時代的作品,對二十一世紀的台灣學童,灌輸那五四運動早就批判過的意識型態,亦即,讓台灣社會走向反現代化的路。

  (張曉風:「一堂國文課抵得上三堂品格課!」,連結)

另一些支持聯盟的老師,他們維護之,可能只是為了令其「落伍的能力」仍得以有個飯碗,因為這些人所會的技藝,就是以中世紀的方法教文學(文言文);咎於專業訓練之現代化不足,他們一直欠缺帶領學生欣賞現代文學的能力,這是上過台灣國文課的人,或多或少有所體會的。追根究底,台灣所謂的「國文系」裏,至少有三分之二師資是必需砍掉重練。

不過,「文言文」的比例戰爭必需先破除二個迷思:一、文言文與白話文之別無法一刀劃清,二者是有漸進關係的;再來,就文言文本身,也不該自限從中國經史子集挑選,因為我們又不是中國人。


(漢字文化圈的位置/ 綠色:完全使用漢字的地區  淺綠色:位於圈內但仍然主要或同時使用其他文字的地區 深綠色:古代使用漢字、現在部分使用或廢止漢字的地區 黃色:過去漢字文化圈曾涉及到的地區)

作為有別於中國人的另一個傳承漢文的國家,「漢語課本」(不是「國語課本」)裏的文言文選材,應該把目前的中國作品量折半,而產生於我們這塊土地之上的,則必需從目前的個位數篇,提高到佔有二成五比例。除非我們不認同這塊土地,否則我們絕不可不閱讀這塊土地所滋養出來的文學作品,況且,這更是同一土地之上,不同世代的歷史性對話;另外,以古音韻吟唱台語詩與客語詩的能力,本來就應該是所有台灣人都該略具一二的。


最後的二成五比例,則應該放入第三國的古典漢文作品,採自如日本的《古今和歌集》、琉球的《松鳳集》、朝鮮的《梅窗集》、越南的《大越史記全書》等等…歷史上很長的時間,古典漢文一直是東亞知識圈的溝通文字,優異的創作者遍佈四海,沒有必要到了二十一世紀,我們還目光如豆,僅看到中國的作品;這樣的限制,不只培養了錯誤的國家認同,也埋沒了漢文本身的國際性,而這個國際性正是培養台灣人國際觀的天生利器。

我相信到了今日,這些不再使用漢語的東亞國家,仍會在教科書內收錄當年文人的作品,儘管已改為當地語言呈現,我們可以將之回復為漢文,收錄於台灣課本裏,讓它們成為台灣人與這些東亞人共享的文化底蘊。

想像一下,台灣商人在競爭國際訂單時,於酒酣耳熱之際,可以跟韓國大客戶聊起該國教科書裏的詩人作品,能不一下子拉近雙方感情嗎?從而擺脫那些只看中國作品的中國商人。(我承認,這例子很糟啦)
 

 

再者,台灣有愈來愈多的越南移民,我相信台灣教科書若存在阮廌的《國音詩集》、胡春香的《妾婦吟》、甚至胡志明《獄中日記》等等的越人漢文作品,會讓這些移民與混血後代感受到其血統被尊重,更不用說其他台灣人將從這些作品窺見越南的歷史與文明,而認識這件事,永遠是平等且和睦相處的基礎。



若進入白話文的討論,那我們將會有更大的資料庫可供應,從台灣文人(本土與渡海)的作品到中國與南洋文人的作品,從原文是漢文作品到翻譯自其他語言;但更重要的是,我們必需採納一定比例的台灣原住民作品。



(在我看來,目前原住民文學的「原」味,都還沒「野」到足以對傳統漢文形式進行挑戰)

原住民語言的語法與漢文不同,這造成許多原住民小朋友的學習,在起步上就輸給了漢語族群,這自是漢人霸權所造成的文化資本缺陷,我們必需思考彌補之道;我曾經在媒體上,看過一位小學老師抱怨他的原住民學童會把一句原本是如何如何的句子,「顛三倒四」成另一個句子說出來,我想這和我小時候講的「你給我打」(你打我)、香港人講的「我要走先」(我要先走)是相去不遠的情況。

解決的方案是:我們必需有策略地將原住民的語法收納入正式漢語寫作內,從而創造新時代台灣白話文風格;原住民的語法不應再被論定為錯誤、需要被矯正,相反地,我們應視之為豐富白話文面貌的機會;要達到此地步,就必需在教科書放入一定量的原住民作品,而這些作品形式是富含著其母語的語法,不僅僅只是因為內容呈現了原住民神話或精神。

也就是說,在不干擾理解功能的前提下(「我要走先」沒有干擾,但「你給我打」就有干擾),漢人式漢文作文,與原住民式漢文作文,其評量不該有先天差別,我們甚至要有策略地讓原住民式漢文大量出現在大眾媒體,以影響較強勢的漢人,擴大其文字美感的感受能力(「殺很大」這種漢語是如何被接受的?)。

語言如同《搶救國文教育聯盟》宣言所述,是文化最具體的表徵與傳承的憑藉,我們討論「國文教育」,自不該停留於「白話文寫作能力」,或等而次之:文言文的比例;吾人還必需面對以下問題:全體國民願意以國家資源,來保護哪一種文化?來培養什麼內容的國民文化能力?問題是,台灣學童們所真正需要的,如果如同本文所言的,那目前的「國文老師」有能力站上講台嗎?

最後,在此分享越南女詩人胡春香(1772-1822)的一首詩,名為「請檳榔」:

檳榔蔞葉一抹灰,

此物春香表牽懷。

有緣就請相挨近,

莫青如葉白如灰。

怎麼樣?比中國文學作品更能引起台灣人的共鳴吧。

2009年8月7日 星期五

我是台灣君主立憲派 ( by 佛國喬)

(這會是我們台灣國的公主嗎?相片出處)

一個隱密好幾年的小心聲,今天要與大家出櫃了:其實我是君主立憲派。我知道目前台灣或台派裏,少有人與我持同樣政治意見,但為了不讓有一天醒來,連自己都忘了這麼棒的想法,還是得在此披露一下。(這不是kuso文,馬「騜」的支持者請勿亂入給我加油,而且除了最後一段是幻想文外,全部都是以很嚴肅認 真的心情在寫的,請相信我。)


君主立憲又稱虛君共和,這種國家多是民主國家,至少比目前的台灣民主,日本、英國、比利時、荷蘭、瑞典、西班牙…皆是例子,這些君主之未廢,是有其歷史傳承,但現實上也具相當功能:皇室可作為一國象徵,是一面活著的國旗。


(採君主立憲的國家們)



以下是我的「建國方略」,恭請大家繼續閱讀下去:

在君主立憲的前一年,我們要先進行徵求國王的工作:依現在存活的語族而分,每語族皆可依其血緣考據,以傳統方式,選派出一位大頭目,作為台灣的君主 「之一」,至於漢語系的就別來亂了,這世界上有聽過移民者來承擔「道統」的嗎?不過,那些流著純正頭目血液,卻不會說該族語的人,也別來亂了,因為失語已經代表他放棄其身份可賦予的任何資格了。


假設一年後,有二十個語族經其傳統方式選擇出大頭目,那台灣將存在二十個皇室,每個皇室都可以將其部落的傳統領域畫為「皇家獵場」,各立皇家法案管理;皇家們還可依日治時代的調查結果為基礎,在其部落內,各自建立台灣皇宮,富麗堂皇是一定要的;他們也可以依其傳統,由世襲或推選方式產生繼承者;台灣於是會有一小部份人是流著皇家的血,至少流著與皇家相近的血,走路都有風,各語族內部的認同,當然會大大加強,種族歧視的情況亦會大大降低。


(台灣的綜藝節目充滿對原住民歧視的言論,如該影片,或如王偉忠叫原住民唱歌參賽者學熊叫,小心,這些行為以後都可能會因污辱皇族而被處罰)

二十個皇家當然不是各管各的,作為一國之王,他們必需輪流「在位」來作為台澎金馬的共主。他們在位的那一年,其部落皇室即升格為國家宮殿,皇室成員接受皇家禮遇(見下說明);在那一年,其語族的傳統節慶,就是國家節慶,必需以舉國之力投入舉辦;也就是說,每年的「國慶日」會出現在不同的日期,二十年一 個循環;至於那一年的國服,就是由該族的傳統服飾所發展出來的服裝,除了皇室成員外,首相及相關官員在晉見國王時,也必需穿著;而那一年的國歌,就是由該 語族的詞所填,通過台灣的義務教育,每位台灣人至少都要會以二十種原住民語言唱國歌 (放心,小朋友「人唱亦唱」能力是很強的)。

一年屆滿後,原皇室就傳位與另一語族的皇室,不再受有皇家禮遇,各自士農工商而去。這種輪流當國家元首的制度,不是我發明的,馬來西亞目前就是。

所謂皇家禮遇,除了擁有比首相更高的薪水外,在食衣住行上都由一群固定的皇僕所照顧著,比如全台灣最好的陶瓷藝師,將受雇於「官窯」工作,全台灣最好的小米釀酒師,也會在皇家酒坊工作;我們於是需要各式各樣的皇家工坊,作為台灣精益傳統工藝的場所;有些工坊可能是因應單一語族需要而生。消極而言,君主立憲會是一個活化保存台灣傳統文化的重要設計,至少,各語族的語言都會有一家庭堅持用下去,不然就會被除名;積極而言,這些工坊將建構出所謂的「國族品味」。

(皇家工坊不限於原住民文化範圍,所謂的本土文化、中華文化,都可以被納入)

不過,既然國王是虛位元首,自是對國家政事難有直接插手的可能,但這些皇室仍有下列幾個不可忽視的政治影響力:一、確立台灣道統,象徵著台灣自古就是該島之人所擁有的。二、外交上的功能,以台灣君主的身份出訪他國。三、重建文化政治上階序關係,讓原住民文化從邊緣回到核心處。

台灣每年都要供養二個家庭作為皇室(另一個是皇儲,次年要上任的),看似多了一筆額外支出,但是,因皇室的建築、儀式與節慶活動,而賺回來的觀光財,一定會大過於之;此外,皇家工坊師父們的產品,除了提供皇室之用外,也可以以高價賣給國內外文化消費者,有了Royal一詞加持的物件,能不貴一點 嗎?


當然,台灣需要君主立憲最重要的二個理由,是還給原住民一個公道,以及對外宣示「台灣本質上的非中國性」。

 (故宮在君主立憲之後,可以正名為東亞文明皇家博物館)

有人可能會持以下理由反對我的君主立憲制,我一一回答如下:

一、這不就是帝制嗎?這不是走人類文明的回頭路嗎?


答:廢除皇室,並非人類文明前進的必經之道,上面已列舉太多更文明的國家,他們皆保存了皇室;相反地,不尊重一土地上原有的倫理秩序,移民者以武力或經濟力任意瓦解之,才是人類文明的逆行,君主立憲只是對此逆行的補償,來恢復原有的皇室之名,略補償經濟之利;此外,君主立憲並非帝制,其君主並無實權。

二、這不是建立原住民版的老國代嗎?

答:老國代有實權,人數眾多,坐擁巨薪,對台灣又無觀光發展與文化保存價值,徒敗壞台灣的國際形象,當然不可和我所倡導的君主立憲等同視之;其實,二者都是旨在維繫「道統」,只是一個是武力移民的道統,一個是在地道統。


三、這是建立原住民沙文主義,非原住民將成為次等公民。


答:即使我很想把非原住民變成台灣島上的次等公民,但這也是不可能的,台灣的政治經濟甚至文化權力,一定都還會是在漢人手上,君主立憲制無法倒轉之,只能進行一定程度的補償。

四、人家的君主立憲,君主都是有傳統的,不像我提的這個,是被發明出來的。


答:我所提的不是發明,原住民本來就有大小頭目制度,只是我們百年來忽視了他們的傳統;不過,就算是我發明的,那又如何?比利時等國的國王,不也是為了彰顯其新國家的身份,而選擇一個人出來當國王的?

五、目前台灣原住民的地位不高,大部份的人無法接受他們成為優於我們的皇室。


答:正是因為他們的弱勢,而此弱勢又可歸咎於移民者,才需進行此制度。

六、這只是另一種將原住民觀光化的方式,成為眾人消費的對象。


答:不論有無君主立憲制,原住民成為觀光客體的現象都會持續,如果這是不可避免的命運,那就原住民抬到最尊貴的地位,來進行這場遊戲。

七、台灣連建國都很難了,何況是君主立憲?


答:在我的君主立憲版本裏,台灣內部二大政治勢力都被排除於道統之外,適足打開僵局;就像是二個相鄰大國之間,常常會妥協出一個小國卡在中間,原住民在此土地的正當性,加上對二者不具威脅可能,成為最佳的協調者、緩衝者:對統派而言,就算台灣獨立,也不是把道統交給長久仇視它的一方。在文化競爭上, 中華文化與非原住民的本土文化,將可各自自由發展,不必互搶國家神主牌了。



最後,整個建國過程,也將成為一場「尋找聖杯(們)」的遊戲,讓一件原本帶有悲壯色彩的行動,得以被重新包裝,多了娛樂性,甚至發展出以此主題的小 說、電玩、cosplay…等等,不僅吸引國際注意,也讓更多人一起間接加入我們的建國;他們也將從這些新皇室的身份被教育,而了解到:台灣自古不是中國 的一部份;二者加成,台灣的獨立建國,將更具說服力、更易取得國際支持。

如果建國後,國際仍不承認,這時舉國之民就必需仰賴國王血液發揮功能了,蓋台灣原住民作為南島語族源起,和其他南島語族的小國進行合併,拉親帶故的,自是方便許多;經此合併,我們自然就會加入聯合國,只是台灣那時可能就要改名為「台灣與某某某聯合王國」,二國各自有首相,各管各的,但共同朝拜一位南島語族血緣的虛位元首。



其實我寫這一篇是有陰謀的,在下所屬的西拉雅族,其語言已經失傳了,但我卻在法國某檔案室找到一本尚未見世、十九世紀來台傳教士所寫的「解析西拉雅語」,這是二十一世紀版的《武穆遺書》啊!看來只要我肯閉關苦學,以後就可當台灣的國家元首了,所以,最後就由我來帶領大家練習呼口號好了:玉山高、愛河美(註:首相府址),台灣王國千秋萬世,萬歲,萬萬歲。

2009年7月27日 星期一

日本動漫祭,在巴黎 (by 佛國喬)


2004年,我們笑法國人還在看「小天使」(一部我小學時的日本卡通),幾年光陰過去,法國已不是吳下阿蒙。既使台灣曾作為日本殖民地、有地理優勢、日語人口可觀,如今,已經敗給地球另一半的法國,將日本娛樂文化的世界第一大粉絲拱手讓出,至少,在市場價值上是如此顯示的。

法國人鄙視盎格魯撒克遜文化,又以自傲於本身文化遺產著稱,但對大和文明,卻可以表現得孺慕不已,這樣的情況令人不得不對日本另眼相看。

看過野田妹的「交響情人夢」的朋友,應該不會忘記在某一集裏,野田妹參加了巴黎的動漫祭,Japan Expo(連結) 今年才辦到第十屆,每屆的參觀量都以可怕的成長率成長,今年較去年成長22%、去年較前年成長67%、前年較大前年成長44%、大前年又較大大前年成長 37%,隨隨便便都是中國經濟成長率的好幾倍;今年初夏的某四天之內,該展覽擠入16萬4千人,這數字可能是台灣開拓動漫祭的二倍。

(最右的今年預估值,實際較高)

二十幾歲時,自從有一次在某校園裏辦公,窗外冒出一具全人尺寸且會動的史豔文,我就成了cosplay迷,帶著Jenny東征西討,巴黎這一場我們更不想放過。


我們那天和哈利波特一起上地鐵,然後轉車時,一位火影忍者陪我們等車,而往會場的地鐵,每個車廂都可找到幾個cosplayer;活動的那幾天,巴黎陷入濃濃的日本娛樂文化風,其實,既使出了巴黎到鄉下,都還可看到一些年輕人盛裝而回的景象。


看吧,這才叫作人潮,還好我們有先買票,不能就得跟另一堆人等到快暴動了。以下是進入現場所拍的幾位cosplayer。

這是位北非裔的cosplayer,本人就長得很好看,眼睛戴成藍色的。

她其實是來顧攤位的。

這對小情侶很紅。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對。

這二位蘿莉並不認識彼此,她們只是因為風格相近,便自行相約合影。

水手服出現了…

這些是瑞士人,坐高鐵而來。

斃了我吧。

  她其實在忙著找廁所。

和台灣的動漫祭不同,這裏除了有耀眼的cosplayer、同人誌與服飾賣店、作者簽書會、日本卡通歌卡拉OK大會外,其實還蠻符合Japan Expo之名的:它是一個介紹「日本」的展覽;所以,有日語補習班來這邊拉人(老師還得cosplay喔),有日本觀光協會來擺攤位,有日本車的車展,也 有Jenny最愛的日本食物展。

卡拉 OK大會,但是,不像台灣都唱日文原版的,這裏只能唱法文版的。

泡麵現場試吃,這不用聞,光看臉就知道好吃得不得了。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法國人都會玩日本象棋?雖然才剛起步,呵呵,看來有人已經是信心滿滿。

 


還有穿和服的示範的表演,但很遺憾,法國人就算再盛裝,還是穿不出和服的味道,問題不在身材(都包成這樣了…),問題在於使用身体的習慣,東西方站 立的姿勢就是不同,老師花了好多時間在教學與矯正「穿好後如何站立與走路」,這一段看得我這東方人目瞪口呆,不禁悲嘆起他們身為西方人的身世啊。(夠了, 夠了,我知道你們很努力要學好的,有這個心就夠了…嗚~)

Nana不僅是漫畫,還是化粧風格,付點錢,這裏有個攤位幫您畫個Nana粧,以前是西方人教東方人何謂美,此刻是東方人反過來教西方人了。


可想而知,來此地的法國人大半是「日本控」,現場的日本人於是奇貨可居,這位日本蘿莉原本是遠渡重洋來顧攤位的,但不斷地被要求出來拍照。



這一位也是,商家變model。法國雖然如此孺慕日本文化,但法國的女孩即便穿起全套的蘿莉系衣服,還是擺不出這個姿勢,也不會用臉部肌肉擠出這樣 的笑容(先去給我練練和服站立法吧!)。從上下這二張相片看來,「日本式的可愛」真是日本女人的一項獨道的資產,不過,不少台灣的女生也掌握了十之八九。

可以說,台灣學日本文化是學到精髓,法國還仍在(披)皮毛(cosplay)階段,等到崇日的法國小女孩會自然運用起「日本式的可愛」時,我們台灣才需開始擔心繼「日本文化第一粉絲」被搶走後,「日本文化第一副牌」的寶座也被搶走。


出發前不久才看完《神之雫》,到現場就看到作者本人,這是一部講述法國紅酒有多神(多扯)的漫畫;和《小天使》相同,不少台灣人是通過這些日本著 作,深入接觸了歐洲事物,這是無庸置疑的;但另一方面,不少歐洲人也是透過日本,接觸了東方元素,這還包括了中國的部份,如三國志、春麗這些作品;也就是 說,面對歐洲人,日本人也代理起中國文明,因為現階段中國無法如此成功地外銷自屬文化,其「文化載具」尚未發展成熟,這指的是漫畫、電視電影、電玩、流行 (化粧、服裝…)、設計性商品、遊戲、出版、展覽…,沒有這些文化載具,文化傳播只能在漢學界、藝術電影圈、美術界這些小眾間繞。

簡言之,東西方文化交流的樞杻,日本扮演一個決定性「管道」角色,但也是她站穩了這個位置,才能一直維持為文化強國,只賣自己的家產不能成為強者。

由亞洲人的眼光看,這個Japan Expo活脫就是日本在二戰未竟的事業:大東亞共榮圈;雖然武力上無法征服大東亞,但在文化上她是不折不扣的盟主啊,日本對內影響我們,也對外代理我們; 從中國、台灣到越南,甚至印度,原本大東亞共榮圈所構想的彊域版圖,都靠著這個Japan Expo,得以向歐洲人說哈囉。

(越武道)


看了越武道的表演,作為外行人,我很難區分「越劍術」與「中國劍術」有何不同,也許根本沒有不同,但還好,越南沒有「文化統派」,不然直稱這個為 「越武道」,可能會惹惱一堆大中國主義;反之,就算是某種拳術,在台灣早已發展至和中國有所不同,大家仍會說那是中國功夫,而不會稱之為台灣功夫,甚至潛 意識地認為所謂的「台灣功夫」一定不比所謂的「中國功夫」厲害。作為擁有一個完整國家觀念與事實的越南,並不會在這種問題上有所羈絆;台灣人之文化自信心,仍遠不如越南人的。

  印度的舞蹈表演,其實是和越武道相同,他們都是在巴黎的補習班。



若不是有Japan Expo,法國人會有機會與興緻了解台灣的娛樂文化嗎?上圖是台灣演藝人員的海報,但很可惜,只有一攤,老闆還是日本人。台灣作為「日本文化的第一副 牌」,很可惜,卻沒有好好利用這個場合搭便車;從日本文化粉絲圈裏去開拓台灣文化粉絲,絕對是最有效率的。

想想看,電音三太子(這也是cosplay嗎?)若出現在這個場合,法國人能不瘋掉嗎?我真想請台灣的觀光局給我空運一副過來,我一定會從搭地鐵就穿在身上,而且一直跳台客舞跳到會場。(沒錯,我就是操台灣國語、抱持老二哲學而且最愛講大話的南部人)

如果觀光局無意補助我,那霹靂公司應該也要考慮贊助我去cosplay素還真,保證可以以很低的成本,就將台灣的金光布袋戲打入歐洲市場。也許,我還會因為如此,而在台灣布袋戲擴展史上,留下一個小小的名聲呢!那一定是我此生最大的成就…

散場了,門關了,退到地鐵站的人們,仍忍不住地持續展現其cosplay。「小姐,這裏不是台北捷運柵湖線,不會外面下雨、裏面也下雨…」連結

月台上等車,這一位是英國來的。

日本文化是亞洲唯一有成功現代化的案例,並且可稱是東亞唯一的文化帝國,台灣作為此勢力圈中最忠誠的一員,這幾十年來,雖然盜版不少,但終究消費了可觀的日本文化商品;幸運的是,台灣人不是只有付出,我們從消費中學習,從「主牌日本」的樣貌發展「第一副牌的台灣」,想想看,多少台灣的綜藝節目、藝人 團體、衣服品牌、漫畫…都是從仿效日本產品中茁壯;今日,當主牌將要大舉攻入亞洲外的市場時,第一副牌可要緊緊跟隨一起去淘金,過去交出的學費才會開始回收。

現階段,不要妄想在巴黎出現一個Taiwan Expo,那會是在積極參與Japan Expo十幾二十年後,從中漸漸培養出我們的消費圈,才有可能獨立的;若在這過程中,我們尊重越南外籍新娘的文化權,那彼時的台灣,作為台灣本土文化、日本文化、中國文化、印度支那文化的完美交集,掌有如此廣大的文化腹地,這才有可能取得資格扮演著東亞文明代理者的角色,如同今日日本面對歐美;跟隨亞洲第一品牌的腳步,先附隨直至獨立,這其實就是同人誌精神,台灣文化可以是下一個CLAMP (連結)。

而這也才是我們國家文化發展之路。

(若仇日者看了這一篇文章很生氣,我會跟他說:「嘻嘻,文化歸文化,政治歸政治。」)